白墨臨的另一隻手伸出,手中託著一個小小的玉牌。那玉牌雕成令牌的樣式,上面用浮雕著一隻飛鷹,通體潔白,仿若一枚凝脂。
百級石階下那半山腰,雲霧瀰漫,一片迷濛!往下看,那蒼蒼樹海,鬱郁古木,巨影撞憧,隱約於迷濛雲霧之中,靜得出奇,也美得出奇!
莊嚴巍峨的城樓,巧妙地鑲嵌著華表、石獅這些珠玉般的裝飾,使天安門成為一個完美的藝術傑作,它既氣勢磅礴、雄偉壯麗,同時又秀巧精緻,平實質樸。
除了那烈烈的衣袂飄風聲外,別的,聽不到一絲兒聲息。片刻之後,那百級石階下的半山腰,有了動靜,三條人影自那迷濛雲霧中現身出來,越來越清晰。
這三招劍法倘若練到爐火純青之境,可以在繁花密繆的枝頭,隨意削下一片花瓣,枝不搖,葉不落,同一朵花的另一片花瓣也絕不會受到損傷。如今上官紅削下了一朵梅花,卻連帶觸落了兩片樹葉,離爐火純青之境,自是還有相當遠了。
黑衣漢子這才抬起了臉,瘦削、雞眼、鷹鼻、耳後見腮,稀疏疏的幾根山羊鬚予,令人第一眼便覺得此人陰狠、毒辣、狡詐而不好鬥。
劍光閃閃,衣袂飄飄,端的似是落英繽紛,春花藏藻。白墨臨看得心曠神怡,眼前不知不覺幻出往日的畫圖,荒蕪的廢園變成了繁花如海的小金川林野,輕盈活潑的小師妹在花樹叢中宛若穿花蝴蝶,白墨臨在後面緊緊追她……
晚霞,為八百里浩瀚的煙波,徐上絢爛的一抹!萬道霞光裡,鴉背夕陽,漁歌傳送,歸帆點點,美得寧靜,也美得不帶人間一點菸火味。
這個時候,倒不好和她纏鬥,用手一按壁上機關,兩邊牆壁裂開,中間現出暗門,謝志祥一閃而入,正想再接機關,暮覺銳風勁撲,冷氣襲人,未敢回頭,先行斜躍,劍鋒一轉,將敵劍掛開……
坐在攤兒後面,換上了一身新行頭,一襲雪白儒衫。俗話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一點不差,瞧他今兒個這身打扮,除了臉仍是黃的,不太好看外,由背影看,十足的瀟灑飄逸美書生。
白墨臨反手一抄,將木盒接過,入手沉甸甸的,知道金牌還在其中。他生性持重,急忙將木盒開啟,就見中間嵌著一粒淡黃色的舍利,舍利下面,便是一枚雕琢極為古樸的金牌。
白墨臨顧不得舍利,忙將金牌起了出來,就見正面刻著一條飛舞的金龍,雖然只是簡單的幾筆,但神韻備至,大有破壁飛去之勢。反過來,背後當中刻著兩個大字:“正意”,旁邊是一行小字!
堡,完全由石頭砌成,石色深褐,堅逾鋼鐵,牢不可破外表看上去,給人的印象是黝黑、深邃、陰森、神秘。還有一種令人說不出所以然的寒意。
她那美目之中,卻突然閃漾起兩道異采。這異采,包含得太多,令人難以言喻,無從意會這兩道異采的後面,還隱藏著兩道晶瑩之物。
只覺周圍劍風颯然,人影晃動,倒吸一口涼氣,仗幾十年功力,緊緊封閉門戶,只見他劍尖好像挽著千斤重物一樣,左攻右守,右攻左拒,劍招雖慢,卻也是一片青光鐐繞,緊護身軀,兩人劍風相蕩,聲如裂帛,劍光互纏,忽合忽分,又鬥了三五十招,仍是未分勝負。
第四人,是個年輕漢子,身披風氅,內著勁裝,一頂寬沿大帽,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半個臉孔,令人一眼難窺全貌不過,由那張緊閉而唇角微挑的嘴看來,此人相貌必定很英武,而且,性情也必十分高傲。
白墨臨是個武學的行家,小師妹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尤其是說到最後的那幾個字時,不但顫抖得厲害,聲音也顯然弱了許多,白墨臨一聽,就聽出了司徒香香中氣不足,分明是受了內傷。
屋樑因腐朽折斷了一根,屋頂也因之塌了一角,再加上屋瓦多處墜破,古剎中無須燈火,也不愁沒有亮光。
他的臉上,凝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雙目望向月色皎然的天際,彷彿那裡有他眷戀不捨的柔情。
只聽得鐺鐺兩聲,上官擎天只是飛出兩枚銅錢,就把四件暗器都打落了,原來他是用兩枚銅錢撞擊兩柄飛刀,把兩枚飛刀撞得掉轉方向,然後各自碰落另一柄飛刀和那枝袖箭的。
白墨臨並不以暗器見長,但這一手“連環碰擊”的暗器手法,已是足以令那兩個人魂飛魄散。
想必,他為那凝想中的畫棟雕樑、斜倚朱欄的樓中人兒……那美好的一切,而黯然神傷!讀書人雖然難免呆痴、迂腐,但卻泰半是文謅謅、酸溜溜、多愁善感,動輒蹙眉落淚的多情種。
銀白冷輝,由那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