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琴音比巨喝聲,更其驚人,片刻之間,急驟無比的琴音,震人心絃,已將巨喝聲盡皆蓋了下去,漸漸地,已只聽琴音,而再也聽不到那聲壯氣雄的巨喝聲了。
更絕的是,那能算得出來的頭髮,全部長在斗大如西瓜的頭頂中央,遠遠看去,好像是沙漠裡的“黃”洲,再細看一點,那幾根黃髮竟還他媽的身曲著咧,寬闊而突得非常厲害的額角下,兩排不很長也不怎麼黑的眉毛,但卻長得很密,就像是兩排修篁橫在一對緊閉著眼皮的眼睛上,雖然兩眼閉著,但如果耐心的去觀看他眼皮的“幅度”,不難發現也是一對“牛眼”。
他幾乎是直跌出馬車去的,然而,才一跌出,就被人扶住,又向前走去,走上了十來級石階之後,腳下便軟了一軟,像是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
這個石牢不僅連個窗子也沒有,即連一點隙縫也看不到,空氣的流通,完全是靠那扇生了鏽的鐵門上的小鐵窗,難怪要顯得很悶澀,很汙穢了。
只見四面俱是靈秀峰巒,高崖處一道飛瀑,降下來匯成一道清溪。前面山阿之旁,有一株大楠樹,高只數丈,樹身卻粗有一丈五、六尺,橫枝仰椏,綠蔭加蓋,遮蔽了三、四畝方圓地面。樹後山崖上面,藤蘿披拂,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生長上面綠苔痕中。
甩了一把鼻涕,“上官擎天”忽地抱起酒甕,音調怪怪的道:“老婆子,走吧,我說過上官紅會哭的,看到她哭我老頭子忍不住也哭啦……”說著,又甩了一把鼻涕,灌了一口酒道:“我的眼淚這麼珍貴,怎麼可以哭呢?”
只是她的步態踉蹌極了,好幾次險險的又倒了下去,很顯然的她是在艱辛已極的挪動著她的一跬半步,而且不時的回頭張望,樣子顯得很倉惶,這,不難使人猜想到她臉上的表情除了痛苦之外,嗯,還有一股深深的恐慌……很明顯的,她有著很大的疑懼深恐後面有人追趕她,而這追趕她的人很可能使是使她受傷的人。
歲月如暴放的煙花,在一片琢爛昇平過後便轉趨平淡,即使顯赫如神周門,當中的歲月亦一樣。
崖洞中十分黑暗,在洞深處,有幾個水潭,潭水反映出寒森森的光芒,那幾絲微弱的水光,又映在伏在潭邊的三個人的臉上,那三個人伏著,一動也不動,他們是一男一女,和一個小女孩。
不知何時,風停了,狼狺犬吠聲消失了,十五的滿月悄悄的探出雲端,柔和如銀的月光暴瀉了下來,重新給大地光明,生機,然而卻驅除不了方才的腥羶。
殿內石柱林立,在每一根石柱之旁,繞著石柱,便是石頭砌成的圓桌,每張桌旁,都有八張石椅,略數了一數,那大殿竟可容七八百人。
白墨臨又向下落了七八丈,低頭看去時,他離開流動著的火焰,已只有四五丈的距離了,他看到那些火焰,像是一片火海,而在火焰的正中,有一根三四丈高的石筍,奇峰突起,石筍的頂尖,是一粒拳頭大小,暗紅色的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