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徒香香卻特別對買東西很感興趣,在市集上逛來逛去,選了一大堆的綢緞衣料以及首飾脂粉,吩咐送到悅來客棧去。
上官擎天的手藝,的確很是高明,高明到能把一個人的形容徹底改變,即使這人的親故,也一樣會見了面茫然不識,大家彼此看著,除了心底由衷的欽佩歎服之外,無以免的,更有一份淡淡的生澀,怔忡、與悽惶所摻合成的感觸,默默的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那種說不出,道不出的愁苦和無奈,簡直就凝成形般的窒壓在人的心頭了……
村子裡的人,都對這小木屋有所禁忌,甚至於沒有人願意進去,就是要進去。也必須先站在遠處看看裡面有沒有燈光,視窗有沒有紗巾飛揚,再聽聽裡面有沒有什麼異聲傳出來……
哪裡知道,上官紅的動作比他更快,雪白的玉腿微屈,染得鮮紅的腳指甲在他的胸前臺穴上輕輕一點,一股痠麻的感覺鑽入骨裡,已被制住了穴道。
他的容貌看起來更為憔悴,更為清瘦,形削骨立的軀幹裡,好似蘊涵著太多的悒鬱、太多說不出的消沉與辛酸,清澈的眸瞳中經常流露出剎那的茫然,閃掠過須臾的空洞,這人間世對他而言,本來就欠缺眷戀的意義。如今,他覺得更淡漠了,人生不過生老病死苦五字慨括,樂趣何在?
暈淡的殘霞光輝,映照在白墨臨那張圓鼓鼓,胖敦敦的臉孔上,以至使他的臉孔看上去像敷抹著一層紫暗的血漬,這時他的形態已沒有半點那種慈祥和煦的韻意了,顯露出來的是一片猙獰,一片狠厲,又一片陰酷!冷沉的!
突然縱聲狂笑起來,其聲悽癘,直似寬鬼哀嚎,鑽心刺耳,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接著,銀光暴閃,揚手飛出十二粒銀珠,以漫天花雨手法,猛向謝志強打去,人卻借勢回身,狂奔而去!
曾經暗中盯蹤他一段日子,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麼,結果發現這傢伙不懷好心,對中國的山川地勢十分注意,身邊帶著幾幅草圖,故意跟一些行腳客商攀交情,請那些人就旅途所知所見,修正地圖上的錯誤。
家財萬貫,憑這些,這輩子足可享用不盡,林泉傲嘯,長街悠遊,或面對佳人淺酌低唱,或圍聚爐前紅袖添香,或共話家常,或逗兒弄女,這不比血腥刀劍的江湖歲月安泰自在?不比寒風冷露的僕僕風塵更為消遙?是的,確是如此!
白墨臨繼續一摸,又從那衣服裡掏出一翠玉小盒子,裡面裝的都是骰子,連同掉在地上的共計六十顆。有骨頭的,象牙的,磁燒的,鑽石的,以及祖母綠的,每種十二顆,精雕細琢,俱為稀世奇珍。
在她身下,濃惆的鮮血業已染紅了大片沙土,她臉色蒼白得出奇,呼吸微弱,喉間不時“咯”“咯”有聲,可是她的神態十分安祥,雙眼清澈的張開著,彷彿在凝視雲天之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未來幾乎是一團迷瀠,一團血霧般的迷瀠,此際,他除了隱隱嗅到那種可怖可憎的血腥氣息外,競看不透那團迷朦的之後還會有什麼遠景。
浴盆是她自己帶來的,很大,大得像個小小的池塘,而這池中盛著的不是水,是兩尺來深的牛奶。她那牛乳般的膚色就是用牛奶洗出來的。
沉默著,在沉默中,白墨臨可以聽到舒婉儀儘量抑制著的咽位,他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上官紅的雙手,那玉手,在他的觸控下是粗糙的,冰涼的,又顫抖的,這輕輕的接觸,令上官紅全身猛的一震,宛似觸了電!
恩仇死生在白墨臨的心中糾纏著,就像一條兇狠的毒蛇,狠狠啃噬著他的身心。他的心在滴血,臉色蒼白,直冒冷汗,嘴角不停的淌著鮮血,是他用自己牙齒咬出來的血使他變得瘋狂不停的繞著松柏林狂奔,漸漸力盡,倒在地上,他掙扎著跪了起來,渾身顫抖。
上官擎天端詳著對方的面龐,他嘴裡“嘖”了“嘖”,搖搖頭,慢條斯理的道:“這張臉看上去尚不十分醜惡,但是,若是用劍在上面添了點什麼,就不會太好看了,一張臉的上面,只應該保留些原來的東西,假如少了一樣或多了一樣,都將是一種遺憾……”
無法不承認她是個尤物,也無法遏制那自心頭升起的那股原始的慾望,可是他更記得的是先前挨的十幾個耳光,熱辣辣地,每一下也似乎烙在他的心上。
氣度高華,清麗脫俗,高貴得令人不敢仰視,不敢褻瀆,就像一朵空谷幽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鷲是鷹的一種,巨大而健猛,兩翼展開有一丈多長,能攫掠地上的虎豹牛羊,肆無忌憚,橫行於草原之上,是草原上的霸王。
天氣依然燠熱,陽光雖說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