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是一片原始森林,濃廕庇日,只有東面比較疏落,路也就在那裡闢出來,不太闊,兩旁枝葉覆蓋,中則平整,路上仍然是一片陰森。沒有風,枝葉靜止,鳥聲也沒有……
這個少年的個子不高,身材也很削瘦,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非常有神,好像不是眼睛,而是黑夜裡天上的兩顆星星。
司徒香香匍匐在黑暗最深處,露出的所有肌膚:臉頰、脖子、手腳上都纏著繃帶,胸口急促起伏,發出沉悶而微弱的呼吸,深藍色的長髮如同水藻一樣垂落到地上。
從腳步聲中,白墨臨可以知道一共來了兩個人,一個人的腳步聲很輕,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很重。輕的就像狸貓走路,重的就像鐵錘頓地。
忽然又感到猛然一震。醒了過來,覺得身子似被拋高數尺,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又猛然往下一沉,內心一浮,幾乎嘔出,人又驚暈過去。
經過好幾次一暈一醒,最後只覺得周身骨頭疼痛,一柄匕首亦不知跌落那裡?因為黑黝黝地看不到事物,單憑自己的感覺,似乎躺在一張藤床上,只要自己一動,下面就動盪不止,用手一摸,發覺那藤條,每根都此臂膀還粗,虯根盤錯,十分堅實!
那樣的一個女子,宛如枝頭上開著的紅薔薇花,即使花裡面有晶瑩的雨水,也是拿著重重的荊棘來圍著了,不讓任何人看見,那樣驕傲的孤獨的在荒野裡開放著。
要知兩人在水底周旋,最耗真氣。沒有多久時候,上官擎天首先覺得心肺劇跳,急忙一個回身,冒出水面。不料衝力過猛,自覺臉上一輕,又急俯身入水,撿起一物,再一冒出水面,立即施展輕功,飛遁回去。
謝志祥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既不算太年輕,也絕不能算太老。他這個人就好像是用最堅固的花岡巖雕刻而成的,無論你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看到他,他的樣子都不會變。
司徒香香笑得就像只小母雞,一面笑一面跳,終於還是被白墨臨按在床上,不住地嬌呼喘氣,白墨臨看著她那起伏的胸脯,體內彷彿也有一團烈火燃燒起來,伸手便要去解那烈火般的紅肚兜,司徒香香輕呼饒命,眉梢眼角卻是風情萬種,白墨臨一個身子都要燒成飛灰,他總算拉下了肚兜那條繩子,隨即大叫一聲,一個虎跳。
兩人短促地說了幾句什麼,就迅速並肩走了出去,如此默契又如此和諧那個輕袍緩帶的貴公子換上了久已不穿的戎裝,整個人就完全變了,彷彿從一塊溫潤的美玉驟然變成了寒意逼人的利劍。
她出身名門,多才而溫柔,雖然家道中落,無損她的教養,看來始終是那麼秀氣,那白墨臨只嫌她太單薄軟弱,只希望能夠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沉睡中的人已經悄然醒轉,半夢半醒中,謝志祥如平日一樣捉住了她的手,湊到了唇邊,一根一根地親吻她的手指,親暱而慵懶,帶著情慾的甜味司徒香香一震,下意識地將手往回收。
白墨臨最近非常喜歡笑,有時候不為什麼事,他也會悄悄地笑了起來,就算是一些原本並不好笑的事情,白墨臨聽了之後,也會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卻也沒有在意,一雙眼只是盯著那邊香榻,悽迷的燈光中,隱約看見一個人坐在帳後,謝志祥走到帳前,停下腳步,一面壓低嗓子貓叫也似地喚一聲:“小姐?”
一個很是清麗的女子,但是並不給人柔和親切的感覺,她看著上官紅,上官紅覺得她的目光似乎從冰水裡浸過,只是那樣一眼看過來,自己全身就不自在起來,點了點頭,也不知如何回話!
她躺在華麗的大紅西番蓮鮫綃被裡,怔怔地看著垂落的織金落幕,眼神裡露出一種奇特的表情來。顯然是昨夜那一場狂歡令兩人都筋疲力盡,枕邊俊美的少年還在沉睡,呼吸均勻而悠長。他的手臂橫在枕上,摟著她的肩膀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姿式。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很斯文,很秀氣,當然也很溫和,很可親的一張臉。
三個面色亦變,手一翻長劍齊出鞘,劍鋒俱都如一沙秋水,不是一般可比,他們拔劍的手法也非常敏捷,顯然都有幾下子,目光都集中在暗器飛來的方向,卻只見枝葉晃動,不見有人。
“我們這個洞,就活像一個大酒瓶子,瓶口只有幾里寬廣,瓶底卻有一二十里,瓶底的中央,有一個高約三四里的土堆,這土堆很大,它的中央又有一口很大的池子,池子的水翻翻滾滾,起有很多漩渦,諒必是朝下面流著,可不知道流往那裡……”
白墨臨穿著一件很輕很薄,但無論是質料還是做工,都很考究的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