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唯唯而退,曹操觀其背影不住搖頭。回首問道:“可有軍情奏報?”
“一切如舊。”
曹孟德心中掛念三馬同槽事,心神不寧。
也無怪曹瞞生疑,多年前,曹操得此一夢,恐曹家天下毀於馬家之手,遂將西涼太守馬騰殺害,又敗了馬超、韓遂,自此心中大安。不想今日又得此夢,不由憂心重重。
見身旁只有許褚,不由發問道:“仲康(許褚字)!”
許褚趕忙近前插手施禮,曹操擺手道:“汝觀司馬仲達此人如何?”
“吾是個粗人,不知深淺,只覺得司馬公與賈詡先生很像,又不像!”
“呵呵!”曹孟德聽罷乾笑了幾聲,遂傳筆墨伺候,斥退左右,榻上書寫密札一道,蓋好璽印,封好後親手交與許褚,暗囑道:“若司馬氏日後犯上作亂,可憑此詔斬之!”
許褚忙收之秘藏。
數日後,樊城外曹軍大營。司馬懿於後帳中正覽許昌密報,看到曹操曾於後殿傳筆墨璽印,又遣散左右,獨留許褚,不由心中不安。
正忐忑間,荊州細作密報來到,只言一月前成都有官吏帶千餘人來到,之後又帶荊州數千人奔他郡而去。
司馬仲達閱畢,不明所以,隨手棄於案頭。正好伙頭軍進上飯食。司馬懿平素不好口舌之慾,軍旅之中,也不過麥餅、肉脯、稀粥等物。
司馬懿啃著麥餅,喝了口粥,隨口道:“稀了一點,正好!”
言罷不久,忽然扔了麥餅,在桌案上翻找出荊州密報,又讀幾遍,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急招滿寵前來議事。
滿寵不知何故,縱馬前來,司馬昭也聞訊趕來。
看著密報,滿寵滿面狐疑,司馬昭也是一臉懵懂。
司馬懿嘆道:“吾一時失察,誤主公大事!”
一旁滿寵、司馬昭還是不明就裡。司馬懿只得解釋道:“成都派人不遠千里而來,又帶幾千人奔他處而去,此必是孔明、龐統之謀,欲厚賄武溪蠻人,出兵東三郡!”
“啊,那可如何是好!”滿寵大驚道。
“蠻子貪利忘義,若圖財帛出兵,則東三郡形勢逆轉,一個不慎,便是崩盤之局!到時孔明必會合荊州及東三郡之兵合擊樊城,吾軍必然大困。”
司馬昭急道:“如今可有應對之法?”
司馬懿扶額道:“劉備使者已然出發一月有餘,為今之計只能盼沙摩柯舉棋未定。吾方再派人攜重金極速前往,至少說服其作壁上觀,兩不相幫才可脫此危局。只是若到得晚了,出使之人便是死路一條!”
“孩兒願往!”司馬昭顫聲道。
司馬懿眼中含淚,咬牙道:“好!好,孩兒速速選心腹衛士二百名,攜黃金一千兩,到武溪後便宜行事。每人皆配雙馬,晝夜兼程,立即出發!”
言罷,招呼滿寵進樊城稟告曹丕。
曹丕聞聽此信,也是頭大,司馬懿、滿寵勸慰半晌,才稍稍安定下來,遂傳令夏侯惇、李典嚴防蠻人偷襲不提。
“蠻人?”夏侯惇大睜獨目思忖半晌,又將令諭傳示帳中諸將,眾人皆是不解,半天爆發一陣鬨笑,陳群一旁暗自搖頭嘆氣。
“依我看,還是不出兵的好!”武溪摩柯寨中,一個不知名頭人起身言道。
旁邊麻河一蹦老高,罵道:“二禿子,就你那兩千人的小寨也敢妄議國事!”
被罵了的二禿子大氣未敢出,趕忙縮了回去。一旁眾人七嘴八舌道:“我說麻大哥,話可不能這樣講的,大王招我們來,就是要一起商量。”
“蕁麻嶺兵多,也不能不讓別人講話吧!”
“麻大哥,你四個女兒外帶女婿在漢軍效力,換作是我也是著急,可出兵事大,還是要從長計議。”
沙摩柯兩手支著大腦袋,只是發愁。
“還講個屁,酒都喝十多天了,吵來吵去沒個準譜,我看照這樣下去,一年也商量不出什麼!”
麻河轉身衝沙摩柯一揖,道:“大王,再耽擱下去,萬一上庸生變,悔之晚矣!”
“麻兄不要著急。”一旁相柄趕忙拉麻河坐下,打圓場道:“咱們儘快,儘快!畢竟老讓馬良先生等著也不是事。”
沙摩柯聽罷不住點頭,自打招大小几十頭人過來,眾人已議論了十多天,還是沒有結果,算起來,那馬良等人已在寨外屯駐半個多月了。
正說話間,一名蠻丁跑進帳來,與相柄耳語幾句,相柄趕忙近前與沙摩柯低聲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