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本禾指著遠處的木屋,絮絮叨叨的開始吐槽:“小君爺啊,你看看你設計的那個溫室,要麼不溫,要麼不室,四處漏風啊,沒用,甚至礙事。你不是說要用琉璃蓋嗎?琉璃呢?”
大抵就是付自安的一些原型設計,和真實的施工結果,那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根本沒有他說的好。
比如,溫室的保溫和採光難以兼顧,付自安說要用琉璃蓋房子,現在卻還一片琉璃都沒見到。
付本禾是有見識的人,他知道人家古難閣、和木玄九畹山,種那些靈草、靈藥,用的都是靈紋大陣精確模擬環境。付自安說的這些“土辦法”,他橫豎是覺得不妥。
溫室,無非就是模擬一個適合植物生長的環境。這種技術,宗門裡研究的透透的。不過用那玩意來種大白菜?怕是聖君都要批一條靡費的大罪下來。
付自安心中有個堅定的認知,什麼事也不是一定要靠大陣術法。那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嘛,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修行不是。所以他是打定了主意,能不用術法手段干預的就儘量不用。
術法是個跳板,必要的時候踩著上個臺階就好。如果不能繞過術法推廣開來的,那都算是失敗。
小叔公嘛,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付自安的有些方法在他這裡就顯得笨拙且落後,他心裡著急。
諸如此類的牢騷也不是第一次聽了,這次他憋了三年,那就讓他一口氣說個痛快。
付自安了解他的,如果真是按他嘴裡講的那些,那這培育園大抵可以關門了。就泡個溫泉算了,折騰了幹什麼。
但付自安要真說個不搞了,第一個的反對必然是小叔公。
先前付自安要把銅管埋在土裡引溫泉水以種菜。
巖君才問了一句是不是“太靡費了?”。便立刻被小叔公插著腰絮叨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最終銅管才得以安裝。
可巖君也不是什麼財大氣粗的地主。為了這件事,姚氏都要拿出頭面首飾資助。
那些首飾,有些是巖君給她買的,有些是論功行賞時附帶的。都是夫君用命掙回來的東西,姚氏本來非常愛惜。不過兒子要用,那便統統拿去好了。
還有個重要原因。
自在法是爨蛇之修,吃就是修行。付自安折騰農作物相關的事,始終被認為是在增進修行。
那就沒辦法了。別人家孩子的修行,靈香、靈珏、靈丹庫酷炫。付自安大白菜、紅燒肉、小米粥庫酷炫。兩相比較之下,那都是虧待付自安了。
所以,巖君夫婦還是盡力的為他創造條件。不過,離開食用這個範疇,有的時候就得不到支援了。比如,那個琉璃實驗室就給否了。
而且付自安還是得體恤家裡的。沒錢了,難道讓巖君去橫徵暴斂,還是把巖君稱斤賣了?付自安也不同意啊。
只能把規模一縮再縮,配置一減再減。其實這樣也好,試驗性質的東西,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
而現在,這位科研攻關主要負責人發牢騷嘛,還是要以安撫為主。
……
付自安小雞啄米似的聽完之後,把三叔手裡的兩個小酒罈,拿過來遞給小叔公。
可小叔公不接,很不滿的說:“兩罈子烤酒夠幹什麼的?澆在地裡,菜能長出來不?”
付自安一聽,便先把酒收回來,想開口安撫兩句。誰知道還沒張口,小叔公又搶先道:“瞧,還收回去了。”
“哎呀!”付自安又把酒遞回去。
小叔公還是不接,開始閉著眼像孩子一樣耍脾氣:“琉璃琉璃琉璃琉璃!”
瞎老三看夠了熱鬧,才幫付自安解圍,這是他執意跟來的主要原因啊。有些牢騷他聽的可多了,知道小君爺這次必被為難。
“小叔,那可不是烤酒,是九醞清!”
“……琉璃琉璃琉璃。喲呵?哪來的?”
“小叔,前幾天不是跟您說了嗎?付自安封位銜了啊,是一併賞賜下來的。”
付本禾一愣:“啊?那是不是吃酒了沒喊我?”
“喊了啊!昨天啊,你不是說沒空嗎?”
付本禾一攤手道:“昨天確實沒空。育苗育種,算著時候呢,昨天可是好日子。”
付自安一路緊趕慢趕的,就是因為魯學士說昨天是良辰吉日,還能不是好日子?
“那……可有賞賜點琉璃?”付本禾仍然抓著這件事不放。
付自安搖頭道:“沒有,不過什麼南珠東珊的,倒是弄了不少,或許可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