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關關便牽著那個小女孩回來了。洗白淨了,又穿上了關關的紅衣服。再加上已經吃過了小米粥,她的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瞎老三讚道:“喲,還是個美人胚子。”
確實是大眼睛長睫毛,五官生的很好。難怪那老鴇子會惦記她,害她爹。大抵是見著好苗子了,想要據為己有。結果還真的讓她弄到錢了。
不過卻被鬼看了個仔細……
所謂不做虧心事,別怕鬼敲門。那是需要沒做壞事才能不怕啊。被鬼修盯上了,就那些鬼修還能發出什麼慈悲來不成?不用問下場肯定極慘。
只是小女孩到底是有些營養不良。太瘦了,看著頭有點大。頭髮也稀疏、黃,不能像關關一樣的,在頭頂扎兩個丸子辮。
養一養就會好的,付自安這麼想著。
關關忽然開口問道:“小君爺,她叫什麼名字啊?”
付自安一愣,怎麼問到自己這裡來了?於是他問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怯生生行蹲禮,並說道:“請家主賜名。”
付自安這才反應過來,這買到家裡來的奴僕,都是家主給取的名。讓付自安有些意外的是,她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就懂了這些?大抵是這一路上,總是被這麼教吧?
付自安有些猶豫該不該給她取名,便問:“你還記得自己的本名嗎?”
女孩搖搖頭道:“忘了。”
付自安心底嘆息一聲。
按本心來說,付自安其實不太願意遵循這些糟粕規矩的。人家父母取的名字不是挺好,何必要弄個什麼“翠啊、秋啊”的名字?
但那是個內心敏感細膩的孩子,問她還記得嗎?她就說忘了?這麼巧的忘了?
如果她回答“沒有取,就有個小名。”,付自安都信她沒有大名。她說忘了,那是在順著付自安的話回答,是謹小慎微。
打心裡她就認為,進了別人家,吃了人家的飯,那就是要歸別人所有的。自己的名字便不能要了,要用別人新取的。
若是不給她取名,她怕是要以為家主嫌棄她的……
所以,付自安沉默了一下,便笑著說道:“那就叫阮晴吧。”
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爹說她“身子骨軟”。但付自安也不希望她一直這麼軟下去,所以便只取字音。阮是一種琴樂。為了和樂器區分開,又取個晴字。也是希望她的人生,從此雨過天晴吧。
如此,叫她阮阮或是晴兒,也算好聽。
講完了名字,付自安繼續道:“本名,你也應該好好回想、記牢。以後或許還會用的上。”
付自安心想,等她的“倒黴鬼”被嚇跑,她的內心也充實起來之後。大抵就會明白,付家並不介意她用本來的名字,到時候再改回原名便行了。
……
關關帶著阮阮去玩了,付自安就和三叔說說想弄間學堂的事。
確實不是為了阮阮一個,還有關關。莊子上還有那麼些親眷,他們也有孩子。孩子是未來,各種維度上來說都很重要。
付自安想過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既為家主就絕對不能短視,窮啥不能窮教育不是?
這句話就跟修真心法是一樣的,那都是先輩大能總結的經驗。哪怕對其中原理不能全懂,照做就是了。
所以學堂要弄,不能讓他們淨顧著瞎跑。
實際上,世家大族都會請教習、先生。早早的開始教育族中子弟,什麼都等去了山門之中才學?那怎麼來得及?
別的就不說,恪物院入門有悟性一道門檻,普通天賦的也就學個「恪物入門諸學」。那東西真的不難,如果從小就開始培養。別說悟性普通,笨一點的也能掌握一二。
多數玄天人缺的是思維模式和學習慣性,說到底就是家學底子而已。這方面差了點,最後被扣上個悟性不佳的帽子,其實冤枉的很。
想法是很豐滿,但一談到現實就很骨感。誰來教是個問題。
付自安是指望不了的,回來這幾天最明顯了,雖然是不知道忙了什麼,但是忙了個連軸轉,跟陀螺似的。而且,他也待不了幾天了,還得去玉京參加玄天試。那也是個不能踩著點去的事啊。
去請人的話,就得花點時間。也不知道何時能尋到,付自安怕自己一走,這事又不知道耽擱到何年何月。
其實,找個識字的人教教孩子不難,關鍵是教什麼。那些先生、教習,肚子裡是裝著乾貨的,跟只會照本宣科的人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