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京城吃沒吃的住沒住的,一年半載的可就剩不了多少了。咱得琢磨找個飯門。或者是回老家了。
死胖子接過話說,餓死在京城我都不回老家。
通知發錢的日子到了,來了大批的軍警。很多人都端著槍。
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院子裡太監,高品級的太監100塊,普通品級和沒有品級幹粗活的太監統統20塊。
大家頗有怨言,也有小聲的咒罵。由於有軍警端著槍,也沒有什麼太過格的舉動。
這個錢真是太尷尬了,不夠低等太監一年的工錢。
在京城沒有家,這錢肯定活不了一年。回到老家好像也不夠幹什麼?
雖說大部分太監都有點積蓄,但有多有少,參差不齊。手握的20塊錢,有哭的,有苦笑的,竟然還有趴地上亂叫的?
不過軍警的槍只要頂在他的腦袋上,大家馬上就能恢復正常。
咚咚咚,咚咚咚,來了誰呀?咚咚咚,來了來了誰呀?
我,師母小藝子。門開了,是小藝呀,來就來唄,你還拎什麼東西快進來。
師父在家嗎?在家在家剛回來,不到一碗茶的功夫,跟我來吧。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四合院,小藝跟著師孃的身後往裡走,由於來過幾次師孃是認識小藝的。
師孃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女人,穿著黑色褲子,花上衣挽著頭髮。
前幾年因為死了男人無依無靠,經別人介紹嫁給的師傅,帶來一個十幾歲的兒子,認師傅做了乾爹,聽師傅說還有一個女兒,不過不在身邊。
小藝知道,從古至今太監娶妻從來就不是什麼怪事兒。自己要是能幹到老,幹到出人頭地,說不定也能娶一房妻子,認一個一兒半女。有這樣一個家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可現在不做太監,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不回家又能何去何從呢?回家,那還是一個太監的家嗎?
老爺,老爺,小藝來看你來了。一個尖聲尖語的聲音回答。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小藝進了門給師傅鞠了個躬,就站在了旁邊。師傅五十多歲是一個當了三十多年的老太監。
不過面相上看著像四十多歲,由於太監不長鬍須,而且面板都比較細膩,所以都不顯老。
都傳說師傅家中鉅富,不過誰也不知道師傅有多少錢。
小崽子,合計什麼呢?沒,沒合計什麼。
你有什麼打算呢?
我準備回家,還有幾個河間府的老鄉也想回家,我們準備一起上路,這幾天就走。
走之前我先來看看你老人家,這一走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面。不看看您,我心裡不落地兒。也不枉你老人家這些年對我的栽培呀。
哎呀,猴崽子還算你有良心呢,也只有你來看看我。
按理說呀,這太監要是能幹到老就不混成我這樣啊,找個寺廟捐點香火錢養老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皇上要攆出這幾百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也想留下你。可也無能為力呀。
我知道,師傅這些年為你為我操的心就不少了,這時師孃進來提了一壺茶水說,咋還站著呢?快坐著小藝,我給你們倒點水,你爺倆坐著嘮, 謝謝師孃。
師傅接著說,你們那小几個都回家嗎?
不是,只有我和順子回家。死胖子不回家,說死在京城也不回家,蛋兒也不回家。
這按理說呀,留在京城也行,可得找點活幹,不然的話以你們兜裡的錢在京城可過不了多長時間。
回家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在皇城裡頭都不拿咱們當人看,回到家要是沒有錢,那可就更不拿咱們當人看了。
咱家在京城有點買賣,可也不缺人呢。在你師孃的孃家灤州那邊早買了一些地。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幫著打理那些地,我可給不了你多少錢啊。咱家可不是白用,你要是有地方謀生的話那是最好,要是沒有地方去的話,就可以到我這來。
師父,我還是想回家。
我知道,我是說你在家待不下去了的時候。
師父我待不下去也得待呀,那不是自個兒家嗎?自打出了皇宮紫禁城,京城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猴崽子,你還是年輕啊。又嘮了一段時間,要走的時候師父問小藝。你兜裡有多少錢?
小藝低頭無語,問你兜裡有多少錢,咱家還不至於管你借錢吧?
小藝說,師傅你也知道進宮前幾年不掙錢?這幾年一個月也就二兩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