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說完自己都要覺得羞恥了。
為了我……
他什麼時候自戀到了這樣的程度!
他什麼時候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可以左右阿利安娜的心情了?
他左手虛握成拳,抵在嘴唇上輕咳了一聲,想要快速將黑魔王丟給他的任務全盤托出以緩解現在的尷尬,但他在這時對上了阿利安娜那雙金燦燦卻沒有對焦的眸子。
她在出神,似乎是在看著他,又似乎只是下意識地給自己找一個焦點。
她好像沒有聽到他剛剛說的話,這是件好事,正合他意……
可真的如此嗎?
斯內普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能夠感受到心口傳來的像是一根羽毛不斷下落的那種感覺,分不清這感覺是來自於他自己還是來自於阿利安娜。
而阿利安娜,不久之前因為對罪大惡極食死徒們毫無心理負擔的出手而產生的快感,以及對布萊克終於意識到失去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是怎樣痛苦的一件事的幸災樂禍,這樣的扭曲的快樂正在她心中緩慢消散。
在不久前,甚至沒有超過一個月、一個禮拜,她還在為了維持原力光明與黑暗的平衡而努力練習瓦帕德,可某個瞬間,她就突然破罐破摔了一樣,不管不顧徹底開始使用原力的黑暗面了。
使用黑暗面才可以更好地保護她身邊的人,她好像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向黑暗面敞開自己的。
殺死小巴蒂或者是今天的這些食死徒,她沒有做錯事,她清楚這一點。但她卻似乎不再是原來自己熟悉的那個自己了。
斯內普在看著她,他的表情讓她剋制不住地去想自己一定是做錯了什麼。
雖然那表情當然不帶有任何指責色彩,只是單純的擔心。
斯內普皺起了眉,在他沒能目睹的地方發生了糟糕的事。
鑑於盧修斯之前傳遞的訊息,黑魔王最近會在阿茲卡班有大行動,還有剛才從窗戶上瞥到的貝拉的慘狀,他大概能猜到是阿利安娜做了點什麼才造成了從阿茲卡班逃脫的食死徒們僅僅倖存了兩個,並且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
他一點都不在乎那些食死徒的死活,對於他們腳沒踏出阿茲卡班的地界就領了盒飯這件事他簡直想要拍手叫好——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那個行刑者不是阿利安娜。
本就處在黑暗中的人不會懼怕黑暗,會讓他擔心的是的阿利安娜被黑暗籠罩。
“你是真的快樂嗎?”斯內普嗓音低沉,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問。
不,那不是快樂。阿利安娜突然領悟了這點。
掌握了新的劍式她會快樂,解決了聖殿佈置的任務她會快樂,最過分的時候,當看到安度因因為他飼養的植物莫名垂死只能被託付給園藝機器人而懊惱的時候她會感到快樂……
單純的取得勝利從來不是一件會讓她覺得高興的事,生命的逝去更不是。
這一瞬間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心底裡又響起了另外一種聲音:除了殺死他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但這種聲音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曾經在她心中存在過的那種推動著她不斷向前的衝動與激情不見了,黑暗原力在她心中點起的那蓬熊熊燃燒的烈火逐漸變成了搖曳的火苗。然而從前那種被陽光籠罩的感覺卻沒有出現,她的心中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空白。
在她窒息之間,一隻輕柔又有力的手託在了她腦後。
“看著我,”斯內普注視著她,對她說。
他第一次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看阿利安娜變化後的金色雙眸,感嘆於那雙眼睛依舊是如此的美麗。
“最重要的是你。”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
斯內普自認他也算稱得上是能言善辯,但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是啞巴了一樣。
但這已經足夠了,更多的話沒必要說出口,他們的心是相連的。
他俯身,吻了下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樓梯突然傳來了充滿責備的“嘖”的一聲。
斯內普如夢初醒,下意識地鬆開託在阿利安娜後腦勺上的手。同時他也意識到他們兩個人捱得太近了,阿利安娜的手臂還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從他腰上放下來……
現在站在樓梯口上,滿臉不善注視著他的人是韋斯萊夫人。
斯內普尷尬極了,他的目光在與韋斯萊夫人短暫的對上一瞬之後就迅速挪向了腳尖附近的地板。
莫麗·韋斯萊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