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這天清晨。
太陽正從遠處的山頂上一點一點露出頭來。
鄧布利多來的時候阿利安娜正在做著冥想,她沒有因為鄧布利多的到來改變自己的姿勢,現在依舊雙手背在身後,眼睛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湖面。
“安妮,除了海格的事情,還有一件事需要與你商量。”鄧布利多撫摸著旁邊的山毛櫸樹,這棵樹在他讀書的時候還很年輕,現在已經綠蔭如蓋了。
“請講,教授。”
“關於這個月底的霍格莫德,”鄧布利多從樹幹上扣下了一塊樹皮,“你想去見阿不福思嗎?”
這回阿利安娜轉頭看向了他。
“我沒有意見,我認為作為阿利安娜·鄧布利多一部分的我無論如何也應該去看上他一眼。”阿利安娜將背在身後的雙手放了下來,“但是還是那句話,全憑你的安排。”
“我這裡不是第二個絕地最高委員會。”鄧布利多笑著搖頭,“你沒必要什麼都聽我的,只要是人就會有錯誤,鑑於你們的委員會有十二個人,而這裡只有我一個,犯錯的機率就要更大了。”
誰知阿利安娜沒有反駁:“你說的對,只要是人就會犯錯誤,哪怕是最高委員會也不會例外。”
鄧布利多沒有追問阿利安娜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違揹他們絕地條例的看法,他不在乎,甚至很樂意聽到她這麼講。
“那麼你覺得我們應該把你的真實情況告訴我阿不福思嗎?”
阿利安娜看著湖面沉默了半晌,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你和我說過,他是你的弟弟,在你看來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鄧布利多苦笑了一下:“我們的關係並不很好,在我剛畢業的那一年因為蓋勒特的事我們爭吵過無數遍,而之後又因為阿利安娜的事我們徹底鬧掰了。因為我的錯。”
阿利安娜安靜地聽著,鄧布利多會稱呼他的妹妹為阿利安娜,而她一直是安妮,其中必定又是一段悲傷的故事。
“阿不福思是個標準的格蘭芬多,正義感十足,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蓋勒特在他眼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黑巫師,會給我們的家庭帶來災難的那種。”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他的看法是正確的。”
阿利安娜感覺到了從他身上透露出剋制不住的悲傷。
“我和他爭吵了起來,蓋勒特來了,愚蠢地抽出了他的魔杖,我那位性格粗暴的弟弟立馬也抽出了他的。我沒怎麼猶豫,也加入了戰局。但凡我們三個人中有一個人能冷靜下來,事情都不會變成最終的樣子,”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阿利安娜已經倒在了地上。”
在控制情感上鄧布利多遠沒有斯內普或是阿利安娜的本事,這或許是因為這段往事壓在他心裡太久了,更為堅固,因此在被碰觸的時候也更加痛苦。
雖然他已經很努力的在忍著了,但阿利安娜還是看到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最終隱沒在他的白鬍子裡。
阿利安娜再次將目光投到水面上,她不忍心看鄧布利多傷心的樣子,但她卻能在這個時候說出殘酷的話:“是誰幹的?”
鄧布利多在哽咽中輕笑一聲,掩蓋著自己的苦澀:“沒人知道。”
“你們三個互相發射可以致死的咒語?”阿利安娜的話中充滿了懷疑。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不……”
“所以你沒有,那就不是你。”
“就算最後的咒語出自其他兩個人之手也不會降低我的負罪感。”鄧布利多疲憊地搖了搖頭,“阿利安娜的情況和正常人不一樣,她是默然者。”
阿利安娜意外地看向鄧布利多,她知道什麼是默然者。
“我們還是繼續說回阿不福思吧!”鄧布利多還沒有做好準備向阿利安娜講述更多關於鄧布利多家族的故事,他認為這些內容應該由阿不福思來告訴她。
“我想已經足夠了,”阿利安娜擺手制止了他,“血緣親情的確是最深的羈絆,我聽出來了,儘管你們關係不好,但你在竭力給他說好話,”
鄧布利多無奈地看向了別處:“我不能否認,他在學校期間不是個好學生,成績一般,也惹了不少亂子,畢業以後最大的目標也是給我添堵,但在英國最艱難的那幾年,他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我們這邊。”
阿利安娜點頭:“所以我的看法是,把真實情況告訴他。”
鄧布利多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和他原本的決定,以及他認為的阿利安娜的判斷完全相反。
“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