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園是什麼地方,那是帝都最高階的大眾娛樂場所。雖然大眾,什麼人都能進,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消費得起。
衙門捕快,在老百姓看來高人一等。但到了可園,也不過是一般人。如果不是徐驕,也許一輩子都不會來這個地方。
今天的可園開了專場,流水的席面,連吃帶喝的直到日將西斜。徐驕和三貓,小山,在六個美女的簇擁下,從房間晃悠著出來,才算結束。
百餘號人,沒有任何歉疚的離開可園,好像今天這一頓,本來就應該的。也是,江湖的歸江湖,但他們代表朝廷,管著天下。
徐驕吩咐:明天一大早,帝都所有捕快,京兆府集合。
沒人問為什麼。這個新任的司法參軍,第一天帶弟兄,大家還是很滿意的。
馮望帶著西城的捕快,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盪,好像在說:西城,可不止是五爺的天下。
一個賊頭鼠目的小子,在三貓耳邊說了些什麼。三貓點頭回應,又低聲告訴徐驕:“我們剛離開,莫雨就帶著風靈衛的人去了公主府。”
徐驕問:“公主憐讓她進去了。”
“就像我們一樣。”
徐驕冷哼道:“無所謂,明天就給她來頓大餐。”又問:“那小子是什麼人?”
三貓搖頭:“不認識,但他知道我的名字,還說自己是諜門的。”
徐驕想到了司馬三娘,感嘆道:“女人,有經歷的,才真懂得怎麼心疼男人。”
三人快馬奔到衛戍衙門,和胡大山等十三營的兄弟噴大話,侃大山。三貓這人,嘴巴本就閒不住。徐驕則悄悄去找徐之信,被告知:提督大人回家去了。
明天要做的事,得事先知會徐之信。若是有什麼麻煩,他這個便宜二叔還得出馬呢。
留下三貓,小山,和衛戍十三營聯絡感情。
他心裡想,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需要逃出帝都。希望即便自己不在,兩人也能帶著笑笑安全離開。這也是把兩個小子,安排在衛戍衙門的唯一目的。
自己做的事,他們越少摻和越好。不過,也得給他們把路鋪平。
徐府。
徐元把傳回的紙條點燃,燒成灰燼,忍不住老聲長嘆。
“怎麼?”徐之信問:“出什麼事了?”
“那個混小子,完全不照章法來。帶人去了公主府,然後又進了可園。”徐元說:“他把吏部裴侍郎兩個公子打斷了腿,扔到京兆府大牢去了。”
徐之信皺眉:“他去可園鬧?這小子,怕是不知道可園是個什麼地方。”
徐元說:“你是說那個號稱五爺的西城一霸?無需擔心,我已派人提醒過他,這人不會插手。”
徐之信沉吟道:“方迎山告訴我,那個西城五爺是個大宗師。”
“不過是個大宗師而已。”徐元哼了一聲:“一個人,不管多麼強大,都無法對抗天下。天下是什麼?天下就是朝廷,朝廷就是你我。強如鬼王或者山主,也只是讓朝廷顧忌,而不是畏懼。何況只是一個大宗師——”
徐之信很想告訴老頭,也許有人關起門來罵明帝,但沒有人敢罵鬼王和山主,除非他根本不知道兩人是誰。
“誒,這孩子聰明,只是手段粗糙了些。”徐元感嘆道:“這一點倒是像你大哥。曲中求直,才是權謀之道。他鬧的這麼大,不管敵人是誰,已然生出警惕心。”
有下人來報,說:徐驕來了。
徐元怒道:“讓他進來,自家的孫少爺還需要通報麼,真是狗腦袋……”
徐驕第三次進徐府,迎接他的卻是崔韻。看著笑笑的面子,他勉強叫了一聲二嬸。
“小驕,怎麼不搬回來呢?”她叫的親切,名門大家出身,素質就是不一樣,假的讓人舒服。
徐驕說:“笑笑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一家人還是要住在一起好,有個照應。”崔韻笑的自然,一點看不出勉強:“我知道,笑笑心裡有想法,有些事情過不去。但公公這個年紀,其實心裡也不好受……”
穿過數道廊閣,到了後花園。還是那個池塘,還是那個孤獨的伸在池塘上的涼亭。
徐元微笑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你二叔。明天,你想做什麼……”
徐驕問:“你是猜到的,還是得了什麼訊息?”
“稍微聰明的人,都能猜到。”徐元說:“你今天鬧這麼大動靜出來,是為接下來的事鋪墊。就在此刻,或許就有人在想,這小子是哪根兒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