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道刀光凜冽而來,如電掣雷鳴般,與魔族死士廝殺在一起。
謙毅看到了混亂,一眼認出那個雪裘藍袍之人,脫口驚呼:“來的是他?!難道他還有力量?”
羽冥從隧道逃出地獄谷,恢復神力後,用“歸息之法”調息內力,又重返地道,去救拼瀾。如果遲了,他將後悔莫及。
“羽冥,快走,不要管我。”拼瀾扯開嗓音,朝羽冥大喊:“為什麼還要來?”
“傻瓜,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你在這,我怎麼能走?不讓時間沖淡友誼的酒,不讓距離分開思念的手。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拼瀾,我最好的兄弟。”羽冥揮掃開一切障礙,朝拼瀾急速奔來。
“兄弟?!”拼瀾湧出熱淚,白皙的臉上劃下一道道溼潤的水痕。原來他一直把她當成兄弟。
漆黑的天幕“隆隆”閃掣著雷光。風雨中,他奮力拼敵連魔界一流高手秦瑟、謙毅都不能擋他的道。看著他突出重圍、奔向自己的英勇身影,許多場景和印象很有色彩地在拼瀾心中流動,那種近於恆久的東西,像是一直浸在暗淡的曙紅裡。
他拼殺過去,抱起拼瀾,不管有多少刀劈來,他一心奔跑,只想逃離。
他緊緊地抱著重傷的她,奔跑,刺骨的狂風撩起她的長髮與他的衣袍飄卷在一起,糾結,纏繞。漆黑的誅神之谷,這份沉甸甸的感情在悄然綻放光彩。流動的江河,蒼茫的大地都在為他們祈禱。半空中,一隻只低低徘徊的飛鳥,以訣別的姿態嘶啞地鳴叫。
他以箭般的速度一瞬間鑽入隧道。
跑著跑著,他雙膝“乓“的一聲突然跪地。他實在走不動了,鮮血又一次把他用神力恢復乾淨的雪裘藍袍染得緋紅。
秦瑟邊追邊道:“你們休想逃出去,謙毅那傢伙自命清高,見你們沒神力,也取消用魔法,與你們單打獨鬥,手下留情。而我就不同,我要用魔法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說著便用雙手調理魔法球。
“等等,如果你們用魔法,我們就用‘霹靂火彈’與你們同歸於盡。”拼瀾急中生智,她的目光像天上燦爛的群星,閃爍著深邃與智慧的光芒。
霹靂火彈,神魔兩界用於戰爭中的利器。它威力之大,足以讓一個兵團粉身碎骨。可在一千年前那場規模浩大的神魔大戰中,它已經全數用完了,她不可能會有。秦瑟有些不信。
拼瀾知道秦瑟是貪生怕死之徒,雖懷疑可還是會緊張慌亂。她道:“我數三聲,如果你們還不撤退,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拼瀾真的有霹靂火彈?她是一個睿智的女子,相比又有新計謀。羽冥對她抱有充分信心。
魔界四鬼動搖了,小聲勸道:“困於生死絕境中的人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秦瑟道:“鬼才相信她有霹靂火彈,有膽量給我瞧瞧。”
拼瀾道:“好,就讓你瞧瞧它的威力。”他輕輕對羽冥說:“霹靂火彈就在我的胸前,你能幫我把它取出來嗎?我的手已經不能動彈了。”
羽冥伸出手,他的手,無數被銳刃刺傷的縫隙中,滲出涔涔鮮血,慢慢抬起伸向她,忽地,想起什麼,又縮了回去。
拼瀾的心被他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震撼了。難道這一刻他才覺得她是女子?一千年了,她做了他一千年的妻子,他難道還不敢碰她一下。她心寒了,突然覺得很悲哀。原來他們之間還有千年不可逾越的距離。當她決定嫁給他的時候,就知道這是結局。她是預言女神,能預知未來,她看到他們的星光永遠是一條平行線,永遠不會交織。
“這時候你還顧慮男女之別嗎?”拼瀾抬起痴嗔的眼眸注視著羽冥,臉色煞白如霜凍。
過了片刻,只見羽冥默然抬手在拼瀾胸口取出一包東西。開啟一看,竟是火藥。他迅速點燃,頓時整個洞內紅光沖天。色厲內荏的秦瑟被這一幕嚇得臉色慘變。難不成拼瀾真有?他可不想如此結束生命,於是第一個躍出隧道,只想確保自身安全。眾人見為首的人都走了,於是紛紛逃離隧道。
“羽冥,我聽到浚河帶領神界軍隊救我們來了,只要我們能從這兒出去,就能活著。他們就在外接應。”
“好,我們馬上出去。”羽冥抱起拼瀾朝隧道出口奔去。
“等到片刻天明,我們就有救了。”拼瀾她還是那樣淡泊疏離,面無表情,不苟言笑。
羽冥眉飛色舞地笑著,對拼瀾說:“有你真好!”
爬出隧道,正好碰到神界的護界軍隊與魔軍在洞外激鬥。
浚河接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