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市局,刑警隊會議室內。
楚健看著路傑道:“法鑑那邊什麼情況?先說一說,讓大家有個總體思路。”
路傑清了清嗓子,低頭翻看著手裡的資料道:“是這樣,現場總共發現男性屍體兩具,經查為父子關係,一號死者馬奎,現年五十二歲,生前繫馬家莊村村長,二號死者馬佔軍,現年二十六歲,未婚,無正當職業。”
說到這裡,他抬頭掃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根據現場勘查及後期物鑑結果顯示,一號死者胸腹部有多處捅刺傷,為失血性休克死亡,二號死者後腦顱骨重度開放性骨折,顱腦損傷死亡,兩名死者在生前都曾大量飲酒。”
廖暉笑道:“哎呀,這繞來繞去的真囉嗦,你就直接說爺倆都喝大了,兒子拿刀捅了老子,老子臨死之前絕地反擊,用酒瓶砸死兒子就完了唄!”
路傑指著他笑道:“還是粗人直接,嗯,直白點說的話,基本上就是這樣。”
眾人一笑,一名中年刑警點了支菸道:“這爺倆確實夠狠,也不知有多大仇,整點酒就來了個自滅滿門,這種案子還真少見。”
另外一名刑警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根據我們這一組這兩天的外圍走訪記錄來看,馬奎父子的性格都相當暴躁,動不動就拳腳相向,有一次馬佔軍差點把馬奎的腿打折,老子不像老子,兒子不像兒子。”
他旁邊的一名女刑警點頭道:“這爺倆不但窩裡鬥,在外面也挺橫,馬奎在村裡處理問題的時候,工作方式非常粗暴,說白了就是打罵,村民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口碑非常差,聽說這兩天馬家莊天天放鞭炮呢,說是天亮了。”
“呵呵,真是深得民心啊。”楚健笑道。
眾人又是一笑,廖暉道:“這個馬佔軍也不是個好東西,仗著他老子的權勢,在村裡欺男霸女,囂張跋扈,簡直就是個衙內,要我說啊,這爺倆都是深明大義的好漢,自己把自己乾死了,自我為民除害了。”
眾人偷眼看了看隊長,都憋著沒敢笑,一個個渾身亂顫,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
楚健拉著臉指著廖暉道:“嘴上有個把門的,這是你一個警察該說的話嗎?“
說完,自己卻忍不住笑了:“不過你這話聽著似乎也有那麼幾分歪理啊。”
眾人再也忍不住,鬨堂大笑,會議室內的氣氛一時非常熱烈。
待眾人笑了一會兒,楚健用手指在桌子敲了敲道:“說歸說,笑歸笑,馬奎父子就再不是人,那也是兩條人命,案子咱們該查還得查。”
眾人互相對視,都有些不解。
廖暉忍不住開口問道:“隊長,事實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酒後互毆致死唄,這還有什麼好查的啊。”
“不,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楚健搖搖頭道:“也許我們所見到的,只是別人希望我們見到的。”
眾皆譁然,紛紛交頭接耳。
副隊長溫子良一直沒吭聲,這時也開口道:“我支援楚隊的意見,馬奎的老婆去年剛酒後溺水死亡,今年馬奎父子又酒後互毆致死,一年不到的時間,一家三口全部死於非命,直接絕了戶,這是不是有點太湊巧了?”
“對,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好好查一下,如果真是意外死亡,那沒什麼好說的,但如果不是意外死亡,那這就是系列謀殺案,這意味著,有人蓄意製造了一起滅門案。”楚健神色嚴肅地補充道。
眾人一聽兩位隊長的這一番分析,才意識到了案情的嚴重性,是啊,如果是系列謀殺,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這意味著,在西海市某個陰暗的角落,潛藏著一個連環殺手,他正在虎視眈眈地掃視著來往的人群,伺機而動,這無疑是十分危險的一個人。
“隊長,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要調整一下偵破思路和方向?”廖暉認真地問道。
“咱們現在考慮可能為系列謀殺案,這只是一種猜測,還沒有證據確實支援,不宜對外公開。”楚健沉思了一下,抽著煙繼續說道:“這樣,咱們先從馬奎一家人的社會關係開始排查,要重點調查那些與馬奎一家人有深刻矛盾的人,時間期限嘛,就以近十年為限吧。”
“十年?那麼長時間?”漂亮的女刑警關瑜有些驚訝地問道。
“至少要查十年,因為如果真是有人蓄意行兇,那麼這個人無疑是非常有耐心,非常冷靜,而且心思非常縝密的人。”楚健緩緩道。
“身手肯定也非常不錯!”溫子良很肯定地補充了一句。
楚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