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蘇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緊繃，那對直望鳳楚鈺的眸子黑沉沉著冷意，就像凜冬的深夜。
“即然微臣說什麼四殿下都不信，那微臣也不再解釋。”
話頓，他似笑了下，但是那轉瞬即逝的神色裡藏著刺人的鋒芒。
“不過微臣在告退之前還要同四殿下說，昨夜您將溫哲送到五殿下寢宮鬧得五殿下夜不能寐。
今日這溫哲又是不知好歹擅自給五殿下加菜害得五殿下只能藉助微臣煲的安神湯方能休息。”
在鳳楚鈺逐漸色變的神情裡，蘇洛越發的一字一頓，像是要把話刻進她心裡。
“四殿下挑選男人的眼光，真的不行。”
說完，他向鳳楚鈺行了禮，邁步離開。
待鳳楚鈺反應過來蘇洛在拿溫哲一事嘲諷他時，蘇洛早就走沒了影子。
可是她現在最氣的不是蘇洛敢諷刺的，而是懊惱自己的好心辦壞事，讓身體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白音再度被鬧得夜不能安。
鳳楚鈺悵然嘆息，“這可如何是好。”
—
回到住處，蘇洛直奔偏閣。
聽見開門的聲音，溫哲與蘇陽蘇珩三人即刻停止交談，若無其事的各做各事。
隨著蘇洛踏步進來，溫哲倒也是不忘規矩的向他請禮，“蘇世子。”
蘇洛沒什麼表情，但臉色絕對算不上好看，盯著他的目光有種詭異的死氣沉沉。
但是沒過幾秒，他突然輕笑一聲。
唇畔挽起的笑意像是打破蘇洛對美意的自我束縛，與生俱來的驚豔氣質驟現，如同強烈的陽光突然驅散了陰沉沉的烏雲。
溫哲感嘆於蘇洛這張無人可敵的皮相同時，心裡也生起了忌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洛這是要——
“你心裡想些什麼我一清二楚。”
蘇洛緩步走向溫哲，溫溫淡淡的嗓音聽得人頭皮漸緊。
溫哲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在距離溫哲三步之遙時，蘇洛站停腳步。臉上依舊是令人驚豔的笑意，可那雙眼裡的情緒卻越發詭異。
“五殿下不想因為你與四殿下鬧不悅，所以我可以不處置你。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叨擾五殿下亦或是賊心不死，你是否還能安然無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說完，蘇洛轉身要走。
一直未吭聲的溫哲忽然開口，且一改平日裡的卑微，“到底是五殿下不想我叨擾還是世子不想我叨擾？”
蘇洛腳步一頓，回頭望向笑容溫意的溫哲，眯起眼睛。
溫哲又笑了笑，似乎不懼蘇洛逼視過來的目光，更是不怕蘇洛會將他如何的繼續大膽道：“世子就那般確信五殿下是因為您拒絕了我？世子當初為何進宮難道忘了？您覺得深受陛下寵愛的五殿下會娶您嗎？”
蘇洛的目光漸冷。
溫哲仍在繼續道：“誰人不知五殿下最受寵愛，無論五殿下做什麼都能得到偏疼。
如果五殿下真的不喜我，就算我是四殿下送來的她也會將我送出宮去，而不是讓我服侍您。”
說著，溫哲向蘇洛邁近一步，溫意的笑容裡有了明顯的挑釁，“同理。如果五殿下真的對世子有所好感，又怎會連個名分都不給您。即便女帝再如何忌憚您，只要五殿下求了就會給不是麼？”
他在捕捉到蘇洛眼中飛快而逝的怔愣後又道：“自然，這一切也可能只是我猜錯了世子的心思。若是世子真的心悅五殿下，憑藉世子的美貌又怎會不讓五殿下動心？”
一番話聽下來，蘇洛的神情早已陰沉，那股子兇戾的氣息不加掩飾地衝了出來，比那凜冬刮臉的風還要錐心刺骨。
“溫哲。”他薄唇緩緩翕動，“以下犯上的代價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起。”
溫哲向蘇洛行了一禮，“世子多慮，我今日既然敢與世子說這些，就不怕後果。”
“很好。”
蘇洛最後二字似意味深長，凝視溫哲的眼神亦是如此。
待蘇洛離開偏閣，原本還雲淡風輕，彷彿勝券在握的溫哲如脫力般長長吐了口氣，露出那藏在袖口裡顫抖不停的雙手。
天知道他方才是頂著多大的壓力挑釁蘇洛。
期間有幾次他快要承受不住險些無法控制顫抖。
蘇洛的眼神實在……太過嚇人。
“你發揮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
蘇珩在蘇洛走後才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