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並沒有反抗,跟著愛莉的信徒再次回到神殿。
此刻的神殿只有愛莉一人,燭光熄滅,蠟液四處蔓延;此刻的神殿不似剛才明亮,神聖像是隱匿在黑暗裡。
白音知道,這個世界的神從未睜開過雙眼,這座神像不過是愛莉滿足一己私慾的藉口。
“公主殿下伶牙俐齒惹怒了神,作為神使,我即便心疼公主也無法違抗神的旨意。”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響起,宛如刀尖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響,迴盪在空蕩的神殿。
此時的愛莉一改嚴謹的黑色長袍穿著,她一身紅裙似火。身材曼妙,笑容妖豔。蔥白的手上拿著一截藤條,那上面還有著斑斑血跡。
白音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那根藤條上,她的語氣也是輕飄飄的,“神使穿著跟妓女沒分別,神就是讓您這樣傳達旨意的嗎?”
貝洛臉上難得有了一絲怒意,“妓女?”
白音微微歪了下頭,甚至還主動迎合邁步走向愛莉。
在她距離愛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股風忽然頂開神殿的大門,原本熄滅的燭光在同一時間全部亮起,被灌進來的疾風吹得搖擺不定。
沒過多久,神像忽然起了火。
感受到熱意的愛莉猛然回頭,卻又忽然被一隻手從身後掐住了脖子。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是久違卻又讓愛莉心驚膽戰的屬於神的聲音。
“國王是你殺的?”
愛莉怔忡片刻,扼在後頸的力道讓她感覺脖頸在下一秒就會被神掐碎。
她心悸的同時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神為什麼會突然降臨,而且還附身在這個臭婊子身上?
“賤民…賤民。”
話說一半,愛莉感覺口中一片腥甜,但是她又怕這汙穢髒了神,惹了神怒,於是便想將溢了滿口的鮮血吞下。
可是就在她動作間,只聽“咔嚓”一聲,愛莉眼前一黑,脖頸呈現詭異的弧度耷拉下來,像是丟棄破布一樣被“白音”甩扔到一旁。
處理完愛莉,漢斯從白音這具“軀體”裡抽離出來。
神像上的火焰更加肆虐了,它將神殿映得宛如地獄,溫度亦是逐漸變得滾燙。可奇異的是大火燃燒的只是神像,並未與點在神像下的蠟燭融為一體。
感覺到“神”的離體,白音垂眸看向那隻停留在眼前,巨大無比的龍頭。
它的雙眼猩紅,形似她的一隻眼睛,亦如它身後熊熊燃燒的怒火。
骨骼與筋膜連線出形如蝙蝠稜角形態的兩隻巨大翼翅在四目相對後豁然展開,白音看見惡龍一排排尖銳如鋼刀鋒利的牙齒。
但是白音沒有感受到這條惡龍的攻擊性。
這條惡龍就是這個位面世界的神。
而他,也是南年。
白音並沒有主動與他講話,更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之意,充滿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掃了眼躺在地上,像是“死不瞑目”的愛莉,轉身離開。
—
愛莉醒來時,神殿早已空無一人。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受創的痕跡,但喉嚨裡那股子血腥味還未散去。
她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再抬頭,眼前變了模樣的神像驚得她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