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多時的蘇洛在此刻抬起頭來,那對深沉如染了濃墨的雙眼裡,在女帝直視過來的目光下逐漸凝聚起堅定。
“微臣願服下毒藥以陛下每月賞賜部分解藥緩解毒性來證明。”
“你真是瘋了!”
白音臉色難看地瞪著蘇洛。
這種極端證明忠心的方式是白音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好,就如你所言。”
可是女帝卻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
白音望向女帝,正要開口,卻收到女帝一個深意的眼神。她當即明意,便將到嘴邊的話給吞了下去,回頭又瞪了蘇洛一眼。
“那兩件展掛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女帝換了話題。
她叫來白音與蘇洛的目的就是為了檢驗蘇洛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白音儘可能保持語氣平穩的向女帝解釋,“女兒見這些時日司制房也沒能為您和父親做出合心意的衣服,便讓蘇洛斗膽一試。不知是否合母親心意。”
“不錯。”女帝對這兩件衣服的喜愛是真,畢竟蘇洛的手藝確實有讓她眼前一亮的真本事,“蘇世子手藝精湛。”
蘇洛:“陛下喜歡就好。”
女帝笑著點了點頭。她看了眼白音的臉色,眼裡的情緒又多出些什麼,沒再多留他們。
“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吧。”
離開御書房,白音沒有選擇乘坐轎輦,而是選擇步行,還讓沉香等人遠距離跟著她,並在吩咐完後用那對毫無情緒的雙眼看向蘇洛。
蘇洛一言不發的乖乖走到白音身旁,還像方才似的低著頭不說話,只是那視線卻一直盯著白音腰間處那礙眼的香包。
“蘇洛,你覺得你用命來證明真心這事很是詩情畫意?”
蘇洛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微臣的母親不忠,這宮裡沒誰相信微臣,只有殿下是真心待微臣。如果不用這種方式……微臣很快就會被迫離開殿下。”
他緩緩抬起頭,那對望來的眼睛裡,再也無法掩藏情意,“微臣心悅殿下,只是微臣一直尋不到恰當的時機向殿下表明心意……殿下可否試著接受微臣?”
白音吸了口氣,“我何時沒有接受過你?你覺得還會有誰能像你一樣?”
蘇洛抿了抿唇,眼裡的情緒波動,卻有點寂寥的味道,“……有。”
白音:“?”
她看著他的目光緩緩移至沉香與瓔燕做給她的香包上,聲音輕慢地說:“您接受了鄭公子的心意。”
話頓,他似是怕白音覺得他善妒,又立馬補充了句解釋,“不過微臣不……介意的,只是希望微臣在殿下心裡的份量能夠比其他人重一些。”
白音可算明白蘇洛在見女帝之前那突然低壓了的氣場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誤以為這香包是鄭公子送的。
“這香包是瓔燕與沉香合力依照你的安神方子給我製作的安神香包。”
蘇洛的神情在白音的話語間一點點變得怔愣。
“鄭公子確實送了東西給我,但是我沒要。”
蘇洛:“……”
他遲鈍似的眨了眨眼睛,“所以,是微臣誤會了?”
白音瞥了他一眼,“腦補是病,得治。”
蘇洛雖然不懂“腦補”二字是何意,但是他此刻已是滿腔的歡喜,笑得像花兒似的好看,緊緊地黏在白音身旁。
“微臣謝殿下垂愛。”
白音側頭看他一眼,“你是該謝謝我,前段時間我沒少因為你廢嘴皮子。”
蘇洛翹起嘴角,小聲說:“……微臣會好好補償您的。”
—
白音和蘇洛得到女帝應允的事徹底在宮裡傳開。
鳳楚瑟知道後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問清了前因後果也就不再管了,只默默派了幾個人去盯著蘇洛。
但,鳳楚音可就不像鳳楚瑟那般淡定了。
下了早朝便直奔白音的寢宮,把人從被窩裡拎了出來問話。
“你和蘇洛到底怎麼回事?母親怎會同意?”
被強制開機的白音連眼睛都睜不開,眯著眼睛甕聲甕氣地對鳳楚音道:“三姐,您能等我睡醒了以後再同您說嗎?”
“睡什麼睡?”鳳楚音恨鐵不成鋼似的用手指戳著白音,“你簡直是被美色衝昏了頭!那蘇洛除了長得好看會做飯又會診脈還會什麼?”
沉香實在不忍瞧著白音被如此折磨,小聲開口道:“三殿下,蘇世子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