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被掀開，夜漠出現，蛇妖的哭聲也隨之戛然而止。她起身回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夜漠。
“她除非和妖契約，不然怎麼續命，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白音覺出蛇妖這話的不對勁，眉頭一皺，“你——”
“我可以和她締結契約，為她續命。”
夜漠打斷白音的話，眸色深得像是要將她吸進去般。
聞言，蛇妖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再回頭看向白音的表情裡藏著狡黠，甚至還向她挑了挑眉。
這副表情分明再說——看，這裡有個心甘情願給你續命的工具人。
白音：“……”
她心中無奈，說出的話卻是平靜異常，“我要想與妖締結契約早就締結了，你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他們異口同聲道：“不行。”
蛇妖眉頭皺了起來，“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是簡單的療愈就能救治，再不找個妖締結真的會灰飛煙滅。”
夜漠語氣堅定，亦如他望著白音的眼神，“你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同理我也要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向你伸出援手。”
蛇妖點頭，生怕夜漠會後悔，又添“洗腦”言論。
“我雖然不知道你幫了他什麼忙，但是我們做妖的都懂得知恩圖報的這個道理。
尤其像是夜漠這種修為的妖，他自然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修道之路眼睜睜看著恩人受苦不施以援手相助。”
說著，她還回頭看了夜漠一眼，“你說我說得對吧，你是個明辨是非的妖吧？”
夜漠依舊沒有看向蛇妖，目光始終在白音臉上凝結，“如果為了得道見死不救，到最後也無法真正悟道。”
白音蜷了下指尖。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在這個位面裡妖一旦與捉妖師締結即便解除契約也無法再修道心，就像犯了戒律的和尚，很難再歸正途。
“這事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我的壽命跟我是否消耗我的身體無關。你們才活幾百年？我幾乎與天同壽，你們能有我懂得多？”
“可是——”
夜漠還要再說什麼，白音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不再讓他講話。
“這件事就此為止，與其擔心我的身體不如抓緊時間找證據解決眼下的麻煩。”
說完這話，白音起身下床，手指牽住夜漠的袖口，也沒有去抬眸看他，平靜道：“帶我回貓妖家裡，別晾他們太久。”
—
再次回到貓妖家，入目的是一派和諧之景。
陳仁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根香腸正投餵貓妖，貓妖也就舒坦的窩在陳仁腿上，翹著它那兩隻還未消腫的爪子，好不悠哉愜意。
看見白音回來，陳仁立馬抱著貓妖起身，“您回來了？身體情況如何，沒什麼大礙吧？”
白音擺擺手，“沒事，就是年歲大了體質不如從前。”
夜漠看了她一眼，眸光粼動剎那。
“您無大礙就好。”
陳仁笑了下，轉而又將貓妖抱高，白音看見他再開口時的笑容裡多了些許靦腆。
“我沒在您飼養的貓妖身上感受到您的標記……我還挺喜歡這隻貓妖的，不知是否可以從您這裡抱走幾天？”
靈力師與妖做了契約之後，妖的身上會有靈力師的標記。
陳仁想著既然白音並沒有與貓妖做契約，他和這隻貓妖也蠻有緣分的，就想抱走養幾天。
“可以帶走。”夜漠在白音開口前發聲，“你想養多久都沒有問題。”
白音看了夜漠一眼，但是沒說什麼。
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沒什麼精力再照顧貓妖，萬一這隻蠢傢伙又把腳卡在馬桶裡……
“你抱走吧，不著急送回來。”
貓妖后知後覺的從陳仁懷裡直起身來，“你們都不問一下我的意見嗎？小貓咪是沒有貓權的嗎？”
白音笑了笑，“你要是不願意和他走，這會兒早就掙扎著往我這裡跳了。”
貓妖睜圓著眼睛還想再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又委在陳仁懷裡，像個大佬似的一點也不怕陳仁，還給他提了要求。
“我現在這個樣子除了會說話以外和普通貓咪沒什麼區別，你得給我買貓糧吃，偶爾也要加餐。”
陳仁雖沒有說話，但是他此刻不自知流露出來的縱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養它的同時也不要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