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何時才能回到平巖城,我想小麗了,她才那麼點點大,也不知我家那婆娘帶的怎麼樣,有沒有吃飽,穿暖。”
“誰說不是,一年了,我家那小胖頭吃的昂多,少了我這裡一份銀錢,以家裡的餘錢,春子養不養的活他都是個問題。”
“我家老頭一身的病,我剛出來的時候,還躺在床上,沒了我照顧,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
舊部們一群漢子,坐在地上閒聊,沒有被身體的傷痛、死亡的威脅擊垮,反而因為對家鄉的思念,哭的哽咽。
他們大部分人本是平巖城江龍鏢局的鏢師、趟子手,在一年前跟隨總鏢頭高大海走鏢回程,路過此地借宿一宿,就再也沒有出去。
按照往常來說,有總鏢頭帶隊的走鏢,都是最順利最安全的,屬於他們鏢局裡的香餑餑任務。
錢多事少又安全,他們都是爭著搶著要一起來,能來的人,不是手裡有真本事,就是家裡關係夠硬。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這次詭地意外降臨,香餑餑任務瞬間升級為噩夢難度,真的就是火葬場插隊,急著去送死,早死早超生。
有了這次的經歷,如果還能活下去,或許他們中部分人會認清現實,選擇隱退,迴歸正常生活。
守在門前的高大海聽著老部下們的傷感,沉默許久,起身向內走至眾人身前。
“大夥們,這次是我高大海愧對你們的信任......”他很是慚愧的鞠了一躬。
驀然,整個石房內的舊部們喧譁一片,受寵若驚。
“海爺!”“海爺!你這是什麼話,海爺。”“海爺,我們不怨你的,都是這該死的世道。”......
從被困在這裡之初,一直到現在為止,高大海為了大家能活著回去,做了多少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心知肚明。
畢竟大部分事情都是由他們去實行、去幹的,只是事與願違,詭地的殘酷,不親身經歷,道聽途說,那都毫無意義。
作為江龍鏢局總鏢頭而言,高大海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這安撫人心的手段......真是好本事,鞠一躬就把所有人的不滿與怨言都壓了下去。”
角落裡啃著饃饃,靜靜窺視這一切的向缺心裡暗歎。
到底是老狐狸,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還沒發生就被掐斷於萌芽之中。
石房內的喧囂不敵暴雨雷鳴,門外不知何時有一位少年無視風雨,孤身尋來。
他大概一米六幾的身高,身著灰色舊布匹編織的衣物,頭髮茂密,眉清目秀,除了雙眸子裡充斥著猩紅色光芒與周圍繚繞的詭異之力以外,簡直跟向缺長得一模一樣。
宛若孿生兄弟。
他一腳邁入石房,驟然,以他為中心猩紅色光芒爆發,籠罩整個石房。
“誰!”
靠在門口牆面,距離最近的高文反應極為迅捷。
察覺到不對,只是瞬間,身體反應速度快過神經反應速度,都沒看清來人已經一棍子掄了出去。
嘩啦一聲。
“咚!”
銀鐵棍破風,透過少年身影,砸在門上,直接將木門打出個洞。
一擊過後,本能回身閃躲不知有沒有的攻擊,拉開距離,高文抬頭才有心思打量來人。
等看清少年模樣,他滿臉充斥著驚訝與愕然。
“獨眼?”
緊接著頓了一下,回頭望向角落處正啃饃饃的向缺。
除了一個瞎了一隻眼睛,一個雙眸泛紅,還真是一模一樣,蒙上眼睛站在一起分不出差別的那種。
“你不是獨眼!”高文面色一沉,手裡攥緊銀鐵棍,斬釘截鐵。
一雙攝人的紅眼加上詭異之力繚繞,他還沒瞎。
一位疑似能躲避物理攻擊的詭異......
紅眼‘向缺’進來後就壓根沒拿他當回事,視若無睹。
目光巡視一圈,找到角落處正低著頭裝糊塗吃饃饃的向缺,毫不掩飾的咧嘴一笑。
像是找到丟失已久的珍物一般,那種赤裸裸的喜悅,隔著皮肉都能感覺到。
“你找那小夥子?”高大海健碩的身軀移步,擋在他的身前。
擋住了視線,也擋住了前路。
紅眼‘向缺’能夠明顯感受到,在高大海出現後,周圍好像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不過他並不在意,直接對其無視,目光彷彿能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