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修不禁嚥了咽口水,這丫頭要幹什麼,在大殿上審屍體?
讓屍體說話?
屍體要怎麼說話?
汪明遠也想知道楚凝萱是怎麼讓屍體說話的?
只見楚凝萱從袖子裡緩緩拿出一雙手套和一個口罩,輕巧地戴上,彷彿即將面對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位尊貴的故人。
她步履沉穩,走到那具陳跡斑斑的屍體前,雙手輕輕交疊於胸前,對著這靜默的存在,異常恭敬地深鞠一躬。
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無盡的哀思與決心:“無論你是因何而亡故,今日此地,便是你傾訴委屈、洗刷冤屈的殿堂。我楚凝萱在此立誓,定要讓你的靈魂得以安息,真相大白於天下。”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周遭的空氣似乎也隨之顫抖。
不知是天氣驟變,還是死者真的冥冥中有所感應,整個大殿竟突兀地颳起一陣凜冽大風,捲起塵土飛揚,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肅穆。
大風無情地掀開了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讓這具沉默的軀殼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
這一幕,對膽小的宮女而言無異於一場突如其來的驚嚇,她們紛紛掩面,不敢直視這令人心悸的場景。
而楚凝萱,她的眼神中只有專注與悲憫,沒有絲毫退縮。
此時,她從袖中再次取出一個布袋,動作輕柔地解開繩結,布袋瞬間散開,裡面竟整齊排列著各式各樣的刀具,它們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宛如一條通往真相的道路,延伸向未知的深淵。
每一把刀都承載著不同的故事,等待著被喚醒,去揭開那層掩蓋真相的迷霧。
楚凝萱的目光逐一掃過這些刀具,彷彿在挑選著最合適的工具,去觸碰那塵封已久的秘密。
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大殿內除了風聲,只剩下了她堅定的心跳和呼吸,以及那隱隱傳來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低語。
“萱兒,你是準備驗屍?”看楚凝萱這架勢,赫連修問。
楚凝萱點頭,“皇上,只有驗屍才能知道死者在死前想要說什麼,師父說過,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謊。”
“可是這驗屍是仵作的工作,是最卑賤的,萱兒,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萱兒,你還小,可能不知道,在這世間對仵作多有偏見,認為他們觸碰不淨之物,有損風化。”赫連修試圖勸說楚凝萱放棄這個念頭。
楚凝萱微微搖頭,目光堅定,“皇上,身份與職業不應成為評判一個人價值的標準。仵作雖身處社會底層,但他們憑藉一雙巧手,揭露真相,還原事實,其意義遠非表面所見。正如師父所言,醫者仁心,救死扶傷;仵作亦是如此,他們是在為逝者伸張正義,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再者,”楚凝萱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身為公主,更應以身作則,破除偏見,尊重每一份勞動,無論高低貴賤。驗屍不僅是為了查明真相,更是為了體現我對生命的尊重,對正義的執著。”
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噎住了喉嚨,竟不知用什麼來反駁。
尤其是閆正鶴,此時更加是對楚凝萱感到萬分的敬意,別看她只有三歲,但這見解可是比他們這些老臣還要前衛。
也許他們是該放下那些老觀念了。
見皇上還是沒有作聲,楚凝萱用期盼的目光看著高位上的赫連修。
生怕皇上不答應,那她就無法證明徐曉曉的說辭了。
“閆愛卿,你怎麼看?”赫連修將這個難題丟給了閆正鶴。
閆正鶴上前回道,“皇上,剛剛護國公主的話讓老臣甚覺羞愧,我做這個職業雖然是很卑賤,但是就如護國公主所說這個工作也是很崇尚的。沒有仵作那些被冤死的死者便會因找不出死因而無處申冤。即便再厲害的捕快也無法抓住兇手。所以老陳覺得也許讓公主試一下也無妨。”
“是啊,就讓公主試一試吧,老臣也想知道公主是怎麼讓這些屍體開口說話的。”大理寺清汪明遠有些激動的道。
赫連修本來是想讓閆正鶴阻止萱兒查驗屍體的,畢竟這有損楚凝萱作為公主的身份,但沒有想到閆正鶴竟然會支援萱兒。
而且連一向心高氣傲的大理寺卿汪明遠也放下了身段。
得,他還能說什麼。
沉默片刻後,輕輕嘆了口氣,似乎被楚凝萱的堅持所打動。“萱兒,你的見解讓朕刮目相看。既然你意已決,朕便支援你。不過切記,如果驗不出來的話,就不要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