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初春的燕京。
燕京南鑼鼓巷九十五號的四合院內,新年剛過不久的一個寒冷清晨。方巖從夢中醒來,一陣寒意讓他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身子。還未完全睜開眼睛,他就習慣性地向一旁伸出手,希望能找到床頭的電燈開關。然而,手觸控到的卻是一堵冰冷的牆壁。瞬間,他全身一緊,猛然睜開了眼睛。
從床上迅速坐起,方巖看到窗外透進微弱的路燈光線,伴著冷風穿透了破舊的窗戶,灌進臥室裡。藉著這昏暗的光線,他看到了牆上貼滿了舊報紙。報紙上的大標題引人注目:“迎接1953年的偉大任務!”另一張則寫著:“熱烈慶祝停戰協議在板門店正式簽署!”
方巖身體一震,立刻意識到現在是1954年,而他正身處熟悉的四合院。他捏了捏眉心,思緒瞬間湧入,想起自己已經在這裡度過了一週。這一切始於一次穿越。穿越前,他為了熬夜追一部關於四合院的小說,而在某個早晨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小說中的那個四合院。
這裡的主人公與他同名同姓,也叫方巖,是一位燕京某酒樓的學徒,十六歲。年前他患了一場大病,未能挺過新年,最終在除夕夜離世。就在那一刻,方巖接手了這個身體。
目前,方家共有五個兄弟姐妹,方巖排行老三,上有哥哥和姐姐,下有兩個妹妹。父親是這一帶出了名的“衚衕串子”,每日早起泡茶館,中午去飯館吃飯,下午去澡堂子洗浴,晚上才回家。他整日無所事事,有時連續幾天都見不到人影。家裡的經濟支柱是大哥,他是一名軋鋼廠的鉗工,月薪二十七塊五,養活整個家庭。二姐正等待嫁人,但因為方父名聲不佳,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婆家。
方巖讀完初中後,家人為他的前途著想,在院裡的熱心人推薦下,將他送到酒樓學廚。彼時,北京尚未實行票證制度,作為首都,餐館生意相當興隆。因此,做廚師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出路。然而,要成為一個有成就的廚師,必須技術精湛。方巖卻沒有這份天賦,所以雖然學了一年的徒弟,仍然只是做一些雜務,每月僅有八塊工資。儘管如此,他至少能免費吃一頓飯,減輕了家裡的經濟負擔。
與他不同的是,院裡的另一個學徒傻柱,因從小就得到了父親何大清的指導,廚藝進步迅速,已經能夠上灶。而方巖雖無廚藝天賦,但長相英俊,受到了許多姑娘的喜愛。甚至老闆的女兒也不時來廚房找他聊天,這讓不少人對他心生嫉妒,包括原本關係不錯的傻柱。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了鄰居閆埠貴和傻柱的對話聲:“柱子,今天怎麼這麼早去上班?”
接著是傻柱自豪的聲音:“三大爺,我現在已經上灶了,早上去準備早餐呢!”
閆埠貴立刻感嘆道:“喲,好小子,你這進步可真快啊!”
傻柱洋洋自得地答道:“那是,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呢……”
方巖的住所位於四合院的前面,正與閆埠貴家隔巷相對。
清晨時分,這裡熱鬧非常,人們出出入入,彼此之間的問候與交談清晰可聞。
此時,方巖在屋裡聽到了院子中傳來的傻柱討論早餐的話題,不覺間胃部也泛起了一陣陣的飢餓感。
因近幾天的疾病,他一直在床上躺臥不動,只偶爾喝些新增鹽分的稀飯來支撐生命,導致現在的胃就像在火上燒一樣疼痛不堪。
過去的人生經歷中,從未有過這般飢渴難耐的感覺。稍微一用力便會頭暈目眩,而胃部彷彿隨時可能躍出口腔來找尋食物般迫切。
在這當口,他的眼角掃見床旁椅子上放有一個瓷碗,碗內擺放著半塊窩頭和少量鹹菜。
顧不上細思,方巖幾乎是搶過這些食物迅速地咀嚼幾下就塞進嘴中。
那冷卻硬得如岩石般的窩頭讓他吃得很是費力,
幾乎不待仔細咬爛,便迫不及待地吞嚥下去,那種狀態就好似從未享受過食物滋味的人初次得到食物般急迫。
儘管如此,半塊的窩頭似乎並未對飢餒的胃帶來太大緩解。
隨之,他又迅速把手伸向那一小堆鹹菜,一股腦全部塞進口腔,
經過幾番努力咀嚼後,終將其嚥下了肚子。
雖飢餓未減,但比起之前確實有了些許改善。
隨後,方巖起身步入屋內的小廚房,
找到水桶,從中舀了一碗摻雜著冰渣的涼水一飲而盡。
伴隨著一聲長舒的氣息,飢餓感得到了一定緩釋。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未穿著衣物就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