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初說到這裡,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自嘲笑容。
“可惜了,他人生中最不幸的事兒應該就是遇到了我。”
秦易初似乎陷入了回憶裡,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我那天是偷偷從醫院跑出來的,也是在這片花園,我看到了他蹲在這裡,或許是因為出於同情,我就跑到他旁邊安慰他,他還以為我是騙子,估計是我看起來很可憐,他還給我塞了一百塊錢,讓我自己去買點吃的,別管他。”
秦易初說完轉頭看著阮柚笑了一下。
“他啊,是我見過自最傻的人,要我真是騙子,他不就被騙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比我還傻的人,一看就很容易被騙。”
“後來我知道他媽媽在這裡住院,我騙他說我也是來照顧病人的,每天都估摸著時間,跑出來跟他偶遇,估計是覺得同病相憐吧,這一開二去,我們也就認識了。”
在秦易初的描述中,阮柚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鄭弈,雖然也不愛說話,但絕對跟陰沉兩個字掛不上鉤。
這足以可見,秦易初到底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他們應該是彼此的救贖,鄭弈在媽媽生病,最沒有安全感的那段時間遇到了像小太陽一樣的秦易初。
或許是因為同樣是病人,她是最知道該怎麼安慰人的。
因為有鄭弈的陪伴,秦易初的狀態也變得越來越好。
她那會兒估計是覺得自己真的要好了,所以才會跟鄭弈許下了畢業在一起的願望。
那個小小的約定,是秦易初後面無數次治療時的盼頭。
可惜她忘了,她的病就是個不受控制定時炸彈。
要不是現實真的狠狠給了她一擊,她肯定不會跟鄭弈說出算了那種話。
“我最後一次進手術室的時候聽到了醫生跟我媽媽的對話,我這病好不了的,以後只會越來越難治,我不想讓他看到被病痛折磨得很醜的我,所以就跟他一刀兩斷了。”
秦易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
“其實真正說起來,我也確實是個騙子,要是我剛開始不主動,一直纏著他,他就不會認識我,也就不會被我一次次的傷害,還被我拋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被我這個藥罐子拖累。”
阮柚偏頭看著秦易初,女孩在太陽的照射下幾近透明。
或許是因為一直被病痛折磨,她的面板變成了暗紫色,腳踝也出現了很明顯的水腫。
秦易初每年都會讓人給她拍一張鄭弈的照片,各個角度都有。
有時候看著一張背影照她都能樂半天。
有好幾個晚上她都感覺自己要死了,但一看到鄭弈的時候,她就有點捨不得。
再怎麼說也得在死之前去見他一面吧,哪怕是偷偷摸摸也行,就當是給自己這麼多年的一個交代。
十多歲遇到的人一般都很難忘。
更別提那還是她情竇初開時喜歡的人。
鄭弈讓她知道了病房之外的世界,也讓她體會到了為數不多的正常人生活。
做事不用瞻前顧後,跟鄭弈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覺得自己不是個病人,是個正常人,和大家一樣,被期末考試折磨的高中生。
所以明明沒在上學的人,會在鄭弈問她在哪裡讀書的時候支支吾吾的亂說了一個學校。
甚至她因為聽說過隨口一說的那個學校還是個職業中學。
但鄭弈並沒有看不起她,反而提出要幫她補課。
“那你還想再跟他見一面嗎?”
聽到阮柚這句話,秦易初眼裡閃過了一絲迷茫,而後搖了搖頭。
“見面就算了吧,我偷偷看他一眼就好,畢竟我覺得他應該還挺恨我的,要不是我,也不會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而且我這樣子,我估計他也認不出來了。”
“萬一他也一直記得你呢?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也在找你?”
“找我……”
秦易初若有所思的說出這兩個字。
隨後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
“不可能吧,他應該恨我才對。”
雖然鄭弈不管事實如何,就因為一件沒有任何證據的事就把秦易初想成那種朝三暮四的人阮柚真的很生氣。
但不可否認,秦易初應該是很想見鄭弈最後一面的,不然也不會堅持要回來。
而她之所以一直口是心非,大概也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配不上鄭弈。
雖然她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