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的手段能夠殺傷仙人嗎？”
艾aa抬頭遙望星空深處，素手輕輕扯著身旁的程心詢問道。
十分鐘前。
艦隊國際社會的幾千艘恆星級戰艦內部全體成員進入深海狀態，搭載著人類已知最高技術成就的軌道轟炸艦騰空。
無數戰艦組成的鋼鐵山峰浩浩蕩蕩，遮天蔽日。
（深海狀態：戰艦在宇宙航行超高速狀態下釋放人類保護液。）
她口中的疑問也是目前會議室其他兩大國際社會高層心中的困惑。
但這些所謂的高層各自受限於立場身份和對三體文明的敬畏，他們並沒有詢問這個話題。
智子沒有了往日的瀟灑和一切盡在運籌帷幄之中的那份氣度。
她沒有理會艾aa的詢問和程心投過來的目光，徑直來到羅輯的身邊。
沉默半晌後，羅輯從主控室衛星近地監測平臺上移開視線。
羅輯抬頭剛好對上智子的眼睛。
那裡面飽含深意，就好像三體文明的領袖隔空詢問羅輯的意見和看法。
這一次，三體文明慶幸人類擁有羅輯這樣偉大的面壁者，歷史上最優秀冷酷的執劍人。
三體文明同樣對科技手段包含質疑。
又或者說是在質疑現今地球兩大國際社會的科技水平。
強互作用力水滴在接觸古老秦朝艦隊飛船的那一刻就與智子系統失聯。
在水滴手中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類艦隊又怎麼可能打的過這些外宇宙來客。
“總得試試看……這不也正是你們想要看到的。”
羅輯深呼一口氣，平靜的看著智子一瞬間愕然釋然種種情緒交錯出現的眼神。
“立場不同。”
智子隱藏好其他細微情緒，冷漠的回覆道。
是啊，兩者立場不同。
文明與文明之間從來都不存在所謂的共存可能。
智子作為三體文明的代言人，留下來可不是因為想著幫助人類渡過當前的難關。
而是為了蒐集更多關於外宇宙來客文明的資訊。
會議室中的氣氛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至於聯合國政府首腦和艦隊國際領袖此時正忙的焦頭爛額。
忙於處理兩大社會國際中人類的抗議和質疑。
黑暗太空中冒然升空幾千艘山嶽般的星艦，這麼大的動靜可瞞不過大眾人民。
好在兩大首腦對應付下面這些大眾擁有豐富的公關輿論經驗。
用和三體文明演習交換技術的言辭敷衍了下去。
智子神情自如的走到羅輯身旁，看似非常正常的俯身觀察主控室衛星監測平臺，低聲開口；“鋼印一族延續了下來，面壁者希恩斯並沒有失敗。”
羅輯堅毅的神情流露出一絲錯愕，但很快被他長久執劍人生涯帶來的閱歷所掩蓋下去。
“褚巖那些在黑暗戰役活下來的自立者們？”
羅輯不明白智子告訴他這個訊息的深意。
黑暗戰役中的人類是更適應冰冷黑暗森林宇宙的新人類。
對此，羅輯並沒有什麼其他不適的看法，他反而很欣賞黑暗戰役中藍色空間號艦長的處事的果決。
如果新時代人類都能夠和藍色空間號那群艦隊船員一樣冷漠無情。
哪裡還會有持續這麼長時間的危機紀元和威懾紀元，早就和三體文明分出個你死我活了。
“更準確的說是……艦隊國際中的那十萬人。”
智子笑吟吟，揹著手，腳步雀躍的離開了呆愣在一旁的羅輯。
羅輯眉頭驟然一緊，他知道三體文明從未放棄過對人類文明的監視。
現在這個時候智子又突然告訴他鋼印一族延續下來了，上一次艦隊國際的清理並不徹底。
這訊息是什麼意思？
莫非黑暗戰役中類似章北海那樣出逃的星艦會再次出現?
十萬多的鋼印一族隱藏在艦隊國際中……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羅輯吐出一口壓抑許久的濁氣，掃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程心和艾aa。
他止住了到嘴邊嚥下去的話語，擺了擺手，站在會議室落地窗前，俯瞰浩瀚星空中的景色。
無數詭譎的星球點綴在廣袤死寂的冰冷太空，更遙遠的地方是如同北極光一樣絢麗的宇宙星雲。
“逃吧……最好十萬人都離開太陽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