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還不夠多!”他說道。
李清幽又不太明白了。
江晚山身姿飄逸,比先前更為迅猛地揮出一劍——其劍勢極為凌厲,帶起一陣刺骨的寒風,劍過處,似有雪花飄落,一劍舞罷,他輕輕收劍,目光如炬,望向李清幽。
李清幽凝視著江晚山,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李清幽緩緩開口道:“我看到了劍的劍氣,如同流星。”
江晚山微微笑了笑,頷首。
“不錯,但你還看到了什麼?”他追問道,似乎期待李清幽更深入的回答。
李清幽閉上雙眼,回憶著剛才的劍勢。
“我看到了劍招的靈動,如同飛鳥。”李清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欽佩。
江晚山再次笑了笑,輕聲道:“很好,不過還有呢?”
李清幽再次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靈感的火花,他說道:“我看到了劍意,如同雪中明炭。”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劍法不僅僅是使用劍的技巧,更是一種心境,不要拘泥於形式,要去討教、去尋求自己的內心。”
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元微之已經死去數百年了,再怎麼去猜想,也不可能準確無誤地猜到當時元微之寫下這首詩時的心境。”李清幽緩緩說道,“所以,無論是情還是劍,又或是二者兼有之,都是對的,無須拘泥於世俗的理解、無須被尋常所束縛,應當求諸於內心,順其自然地得出答案……”
“這就是所謂的‘劍道之極’,有也無,無也無,無無。”江晚山讚許地望向李清幽,“從今以後,即便沒有我,你也不會遜色於危采薇了。”
“什麼?”李清幽心中一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晚山望向李清幽,緩緩道:“我知道,你現在還想不通,危采薇的實力強如神佛,我們兩個人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可若只是你一個人,還有機會。”
李清幽的嘴唇微微顫動,本能地後退著:“不、我不能……”
“我不會逼你。”江晚山面無波瀾地說道,“等你想明白了,你可以隨時告訴我。”
——
傳聞說踏雨本是一對名劍,是由一個野心勃勃、妄想憑藉神兵利器稱霸武林的鑄匠所作——這位匠師武功平平,鑄劍卻是天賦異稟,窮其一生打造了一對絕世神兵,並稱“踏雨追虹”。
劍成之日,風雷大作,狂雨頃刻間將匠師淹沒,旁人紛紛勸解匠師放下踏雨和追虹,以求活命,不料匠師卻寧死不從,甚至揚言待雨停之後,手持雙劍殺上天宮,將這興風作浪的雨師也斬於劍下。
匠師話音剛落,一道悶雷便沉沉滾過天邊,白鐵般的閃電四處狂舞,猶如一條條席天卷地的巨蛇,人們一時之間,皆嚇得面如土色,以為神明震怒,誰也不敢對匠師伸出援手,匠師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慘遭溺死。
待潮水散去,有人發現了匠師的屍首——兩手仍舊緊緊地攥著,只不過其中的“追虹”已經不翼而飛,只留下這柄碧青色的“踏雨”,於是人們將踏雨視為能降服神明的寶物,為其立祠供奉起來,直到有一天……
“喲,人這麼齊?”李清幽一進了門,便瞧見蘇溫與一群熟客在一旁胡說八道,“都在幹什麼呢?”
一旁自斟自飲的洛水騰了個位子讓李清幽坐下,一同欣賞蘇溫嘴裡不知從哪兒聽說來的江湖傳聞。
“這位客官,要點什麼?”文韻衝李清幽一笑,開玩笑地說道。
“嗬,我說掌櫃的,才幾個時辰不見,就惦記上我李某人兜裡的幾個錢了?”李清幽故與她玩笑道,“真是叫我心寒吶。”
“文韻,這位客官近日囊中羞澀,他的數目,就暫且記在我賬上吧。”江晚山隨李清幽後腳進來,大方揮袖道。
“誒,此言差矣!哪能讓公子破費!”正說得興起的蘇溫忽然橫插一嘴,“我來、我來!”
“那就你來吧。”眾人異口同聲道。
“多謝蘇老闆了。”江晚山衝他一笑,拱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