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破裂出血,最終死亡。”
以命換命,以血償血。
“你的功力,還遠遠不夠支撐你使出全力的一招‘宿命’。”危虞把劍懸在李清幽脖頸之上,裙裾在寒風中翩然舞動,“不夜天,江湖不見。”
錚嗡嗡嗡——
一記刺耳的兵戈相擊聲,危虞竟踉蹌後退幾步,沒能一劍將李清幽喉嚨刺穿,結果他的性命。
來者是個女子,一身縹色衣裙,一頭涓涓溪流般的青絲綰在腦後,束起個高高的馬尾,身邊圍繞著一縷淡淡的茶花清香。
最重要的是,她手握著一柄劍。
一柄利劍,劍身如鏡,視之面上有些薄薄白絨,竟是一層白霜。
這柄劍名為“天霜”。
而這持劍的女子,身份亦不言自明。
“柳析?”危虞難以置信地收起劍來,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好、好、好!算你命大!”說罷,危虞倉皇奔走,倏忽隱入漫天飛雪之中。
李清幽醒來時,自己正身處一處破廟中,面前是一堆行將熄滅的柴,柳析為火堆添上一根大柴,火焰瞬間被壓下幾分,而後很快又爬滿了柴火,燃起更烈更溫暖的火。
“師姐,真的是你?”李清幽喜出望外道,“我還以為是做夢呢。”
柳析默不作聲,只是衝他笑了笑。
“你怎麼找得到我的?”李清幽烤著火,幾乎凍僵的四肢又恢復了些許溫暖。
“我打聽到你要去醫谷,此處是去醫谷的必經之路,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一定能趕上。”柳析撥了撥柴火說道。
“師姐你真是聰明。”李清幽笑了笑。
柳析也微微地笑了一笑。
——
北境,南都。
康府。
拂曉,一夜大雪,簷下掛霜,冰稜搖搖欲墜,一個渾身血色的少年抱著一把刀,蜷在簷下。
“啊!哪裡來的病死鬼!”康琪拽一把襖肩,手指著那人,跺腳道,“真是晦氣!”
“康琪。”康麓沉下聲喝道。
康麓本能地俯身探查這人鼻息,兩眼一轉,不想這被凍得冰坨子一樣的人還活著,先是一驚,繼而轉頭對下人道:“快叫人備火盆、熱水。”
康麓忙喚來侍兒,將他抬到廂房,安頓罷了,才攜康琪出門去買冰燈。
“爹爹,我聽雀兒說,康府今天有貴客臨門,待見過他,就給我買冰燈,可我一早起來,等了許久也不見。”康琪在前頭一蹦一跳著說道,“不會就是那病死鬼吧?”
“當然不是,哈哈哈哈……”康麓大笑了幾聲,心裡卻是有些惶恐。
“爹爹,那你陪我出來,你的貴客不等了?”康琪在早攤子前挑著冰燈,忽轉頭問道。
“他昨晚已經到了。”康麓點了點她鼻尖,哈哈大笑道,“只是你還在睡夢中,我倒想讓雀兒叫你起來,可惜你睡得太入迷,雀兒喚你,反遭你打了一耳光。”
“哪有!爹爹你定是又誆我。”康琪急得跺腳道。
“不信你去看雀兒,臉都被你打腫了。”康麓比劃道,隨即又笑。
康琪撇過頭去,不再同他拌嘴,仔細端詳了一個蓮花狀的冰燈,“就這個吧。”小販見了,趕忙摸出一條細繩,圍那蓮花冰燈繞了幾繞,纏得穩當,一勾一束,那細繩兩端瞬時直直匯在花心一處,販夫削了一杆老竹枝,將繩系與枝端,交在康琪手裡。
康麓搜出幾枚大錢遞與那販夫,揉了揉康琪的頭,“你不小了,可不能老是賴在你爹爹身邊。”
康琪努著嘴巴,心有不快:“女兒不賴著自己的爹爹,難道賴著外人麼?”
康麓笑了笑,沒有言語。
“對了,爹爹,你那貴客究竟是誰啊?”康琪拎著蓮花冰燈轉到面前,展臂似個田間草人一樣攔住他。
康麓笑答:
“醒賒寒秋三分月,醉攬銀漢半川星。”
“莫、莫不是那個……”
“不過一雪奴而已。”身後一陣清朗笑聲,繼而才聞人言。只見來人是一石青衣衫的公子,眉目低垂,手掌輕託著一縷以真氣匯聚的飄雪,撤手見雪花旋舞而下,落於冰燈之上。
江晚山愛雪,因而自稱“雪奴”。
康琪怔怔地望著他,竟一時忘了言語。
“你就是康大人的女兒,康琪?”江晚山俯下身子,帶些笑意試探性地問她。
她點點頭,蓮花狀的冰燈拖在地上轉著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