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浮雲被她這一拳打得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齊浮雲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向康麓望去,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他似乎早已經料到這一結果,並坦然地接受了它。
不知是憤恨還是恐懼,完珞然打完一拳還不滿足,一連數掌冰雹一般密集地傾瀉到齊浮雲身上、背上、臉上,將他打得鼻青臉腫、周身淤青血腫。
“夠了。”鐵成秋低沉的嗓音終於是發出一聲,制止了完珞然的報復。
李絕峭俯下身,對著幾乎連頭也抬不起的齊浮雲勸道:“齊浮雲,帶著這麼個廢物與我們五人作對,何苦呢?不如和我們共謀大業,何必執著於眼前這個殘破不堪的北都呢?”
“你們即便殺了我,也不可能令北境七族回到原來的模樣了……”齊浮雲抬眼直視面前幾人,面露微笑,嘲弄地說道,“至於長生,更是痴心妄想……你們、你們的下場只有被魔宮千刀萬剮,變成他們的食物、養料,變成他們拉出來的……”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金無畏一隻大腳重重地踩在齊浮雲一側臉上,“你既然覺得七族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日子,那你告訴我,燕飛翎又是憑什麼讓北境七族都承認他的地位!?他憑什麼當北境的王?!”
“就憑他愛民如子、心懷天下!”
院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年輕,甚至還帶著些微稚嫩,卻字字句句斬釘截鐵,無比堅定。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燕情!
她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劍眉星目、腰佩落星的男子,應該與獨孤星羅關係不淺,極有可能是獨孤星羅座下的大弟子韓景宣;還有一個腰佩粲星、模樣妖冶嫵媚的女子,不知什麼來路,既有粲星,想來也不是個好惹的主;最後一人是個面容冷峻陰鬱的傢伙,腰間是仇影山的掠影劍,渾身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燕情,你還敢回來找死?”完珞然罵道。
完珞璜與魁劍不如其餘三人年長,對他們腰間的劍不大熟悉,鐵成秋、李絕峭、金無畏三人可是瞭解得很。
鐵成秋當即攔住大放厥詞的完珞然,出言道:“燕情公主,不知您此次回來,是為何意?”
“自然是繼承大統,統領北境七族,讓我北境繁榮昌盛了。”燕情冷笑道,“我倒還想問問,你們這是何意?”
鐵成秋沒能從氣勢上壓倒燕情,反倒被燕情反過來將了一軍。
幾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
“凌參軍,聽說你會東瀛話,你快仔細聽聽,這底下的倭寇都在說些什麼呢?”張在低聲催促道。
“大人,稍安勿躁。”凌參軍示意張在不要再說話,側耳聽去。
空谷傳響,那幾個倭人似是喝大了,又扯著嗓子說話,幾乎聽得一清二楚。
張在暗自咋舌,若非凌參軍提起,這一小股賊寇還真就能沿著這條險峻的小道一路直接通到清河城,且不論能否攻破清河城,眼下清河城正是元氣大傷、守備空虛之際,先前抵禦北境鐵騎的大軍又堪堪撤走,這一下正如一枚極其銳利且精準的暗器,直插要害,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過了一會兒,谷底的說話聲逐漸消失,凌參軍緩緩開口:“大人,他們似乎在說,他們這群賊人中間,還有一個極其厲害的人沒有出手,要等攻破了清河城之後,殺掉僱傭他們的青花魔女,在三個月內一統中原,將整個大錦變成倭國的地盤。”
“好大的口氣!”張在忍不住嘲笑兩聲,“只怕憑這幾個蛇蟲鼠蟻的本事,還不足以亡我大錦!”
“凌參軍,你有沒有聽清楚,那是個什麼人,竟敢誇下這樣的海口?”張在緊接著問道。
凌參軍聞言答曰:“若我沒有聽錯的話,他們所說的那人應該是倭國第一劍客,號稱倭國劍聖的‘神機劍’。”
“哦?神機劍?”張在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念叨道。
“怎麼,大人認得這位神機劍?”凌參軍看張在這樣的反應,如此說道。
“認識倒談不上,只是略有耳聞。”張在面露嚴肅道,“我從前隨軍出征高麗的時候,在高麗一帶聽說過這個名字。”
此番行動為不暴露行蹤,也為了預防再有侵襲渤海郡的流寇出現,張在未令幾千兵馬全數出動,只調集了部分人手隨自己急行軍,提前埋伏在山谷兩翼,他親自率領一支小隊堵住谷口。
張在自己身邊只有區區十幾人,皆是精兵強將,待他一聲令下,收拾這百來名賊寇倒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