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氣的鵝黃春衫,此刻已沾滿血汙,破爛不堪。
是誰?
還能有誰?
洛水揹著陳珊,腳步沉重地走來,緩緩開口道:“是青花魔女……”
周緗點了點頭,旋即撲到洛水懷中,低聲抽泣著,未幾,放聲大哭。
青花魔女危采薇,現年四百歲,憑藉陰屍、飲血、心火、寒江四種內功,將古往今來無數高手的內力化為己用,內力大漲的同時,亦有增壽之能,是真正的長生不老、容顏永駐。
當世武者,無人能出其右。
莫說武功強過她,就是配做她對手、與她過上幾招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出幾個來。
未等幾人爭論出個結果,一襲玄烏道袍的危采薇已從山道緩緩走下,身上縈繞的氣息猶如刀割,將身側花葉紛紛斬落。
只一抬手,眾人便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迎面撞來,瞬間便將眾人擊飛至數丈開外,堵在山門之外。
“我好像說過,我最恨背叛,背叛我的人,唯有一死。”危采薇雙手抱在胸前,在陸離身邊來回踱著步,輕聲冷笑道,“我說的話,你似乎一點沒放在心上,我的南官朱雀護法。”
“像你這種人,還在乎這些?你背叛的人還少嗎?”陸離還以一聲冷笑,“你不會以為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對你有多忠誠吧?若不是你威逼利誘,有誰願意在你這瘋子手底下做事?”
連著四問,一問接一問,彷彿一個又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接連抽在危采薇臉上。
“既然你想死,我也玩夠了,那我就成人之美,賜你一死。”危采薇波瀾不驚地說道。
危采薇的指掌如同一柄利劍,陷入陸離的腹中,貪婪地汲取著陸離的內力,隨後生生將他腸胃摘出,陸離的身軀只抽搐了一下,便癱軟下去。危采薇雙手摺斷陸離的脖頸,暢飲了一陣他的血,隨後將他放倒,腳踩在他脊背上,把兩條手臂扯斷,像丟無肉的雞骨頭一樣隨意丟棄在一旁,然後隨意撕扯著身上皮肉,滿口腥血,野獸一般啃食著陸離的殘軀。
在氣牆之外的穆霄目睹這一切,竟嘶吼著破開危采薇用內力築起的氣牆,雙手緊握佩劍,猛然照危采薇頭顱劈去!
鐺——
一陣冗長的迴音,穆霄被震得兩手虎口發麻,劍也脫了手,“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穆霄強忍著雙手的麻痺,下意識去拾地上的劍,卻被危采薇起身一掌掀翻,危采薇閃身凌空,將手掌貼在穆霄胸口,稍一發力,便將穆霄轟然震落在地,碎石煙塵四起。
危采薇揩了一把唇邊的血,走近仰躺在地、已不得動彈的穆霄,拾起他的佩劍,反手握了抵在他心口。
“住手、住手!!住手……不要殺他……”洛水那張絕美的臉龐已然涕泗縱橫,毫無形象地狂吼著,直至失聲。
危采薇神色複雜地望向洛水,未幾,一聲冷笑,一縷輕薄的氣息自她鼻底嗤出。
危采薇將穆霄的佩劍隨手棄置在一旁,抬手將奄奄一息的穆霄扔在洛水面前。
危采薇走到洛水面前,俯身捏住洛水的兩頰,在她臉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血印,冷冷地說道:“我奉勸你,還有你認識的每一個人,不要再妄想與我作對——否則,別怪我把他們殺光殺絕、挫骨揚灰!”
危采薇說罷,揚長而去,在半山腰縱身躍起,只聽幾聲破風音爆,一身玄烏倏然消失在無邊天際。
——
洛水和周緗合力將眾人帶回山下醫館中。自從這醫館上次被追殺李清幽的魔宮嘍囉一把火燒了之後,洛水便一直住在九華山門中,最近才得以修葺,託人弄了些草藥來,原本是打算重開醫館,未曾想還沒開張,便遭了這等滅頂之災。
周緗並未與危采薇正面對抗,只受她與陸離交手時的真氣外洩割傷,又替陸離捱了一掌,受了些內傷,所幸周緗將懷水劍擋在身前,未傷及臟腑,服下一帖藥劑,在床上躺了片刻,便閒不住地起身,幫著洛水忙裡忙外。
季子安意識尚且清醒,只是渾身筋骨錯位,無法動彈。據他自述,他提劍上前時被危采薇強悍無比的內力掀翻,後又被餘勁波及,陳珊沒有他那麼幸運,第一個衝到危采薇身前,受了一掌之後昏迷不醒,恰巧倒在他身下,隨後二人便被屍山血海所掩埋。
目前情況最危險的是陳珊和穆霄。
陳珊周身經脈盡斷,而穆霄不僅是經脈,連渾身上下的骨頭也大部分斷裂,臟腑出血,內息紊亂如麻。
從白天直到入夜,夜至子時,洛水終於將二人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