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做淬體這件事方沐陽付出的源能並不很多，畢竟他從源能流星裡吸收的源能總量相當於千萬人的進化機緣，但精神的疲累是避免不了的，因為他需要讓自己的魂芯和華洛雨的通體上下利用無數源能觸角聯結，感官互聯互通，就像一個醫生在診斷的時候突然全面化地感應到了患者身體的所有訊息，那個要處理的資料總量是萬分龐大的。
前世高手橫行，人造高手卻不多就是這個道理，太累人了，你那麼專注的短暫過程裡，可能就有許多敵人在打你的主意了。
趁你病並要你命。
到此，華洛雨一舉成為了初級進化者，但依舊閉目未醒，因為中毒的效果還在。
下一步是解毒！
為另一個人解毒，某種意義上和將另一個人變成進化者或者進化升階一樣，是事倍功半，吃力不划算的事情。
特別是毒性物質蔓延到周身上下，深入骨髓的時候。
那個祛毒的工作量，同樣必須深入到細胞層面，乃至工作量比淬體還大。
所以前世該死的人還是會死，絕世高手並非無所不能。
不利用任何藥物、儀器想驅除中毒很深的毒性物質，最終依舊需要自身來完成。
可現在華洛雨是昏迷狀態，意識不夠清醒，身體雖有本能，主觀能動性卻不足，完全不能高效地調動初級進化者的自身治癒能力。
這就需要方沐陽這個外人的配合。
方沐陽將源能輸入進華洛雨體內剛形成的源能迴路裡，一遍遍地調運全身上下的身體機能，讓華洛雨的免疫系統、新陳代謝系統迅快運作，抵抗毒性的進一步侵蝕，將毒性物質一點點排出體外。
這個過程，更加耗費時間，因為做不到一遍成功，必須將源能迴路運轉許多遍，一次次地去驅除體內毒性物質，這相當於一次次用濾布過濾不乾淨的水體內的雜質，是個要迴圈往復的任務。
總之，將近半個小時後，華洛雨體內的毒性物質才剔除了個十之八九。
她體膚上的不健康暗黑色消失了，重新紅潤起來。
不過，紅潤的只是本體。
華洛雨體內的毒性物質是在新陳代謝中，透過面板細胞、毛孔來排洩出來的，所以她的體表渾身上下在一點點覆蓋著粘稠物質，這粘稠物質裡既有毒性物質，也有包裹毒性物質的粘液，更有淬體過程中少量身體細胞無法吸收利用的雜質。
——其實要是漸進式的進化，是不會大量出現雜質的，身體就慢慢地各種吸收消化了，但現在是外力作用下的躍進式進化，不可能完全利用和保留所有身體物質。
總之，覆蓋她身體上下的粘稠物氣味腥臭，非常難聞。
最終，華洛雨睜開了眼。
在華洛雨要打出巴掌之前，方沐陽稍微閃讓開了一段距離。
澄淨的眸子稍顯懵懂地看了看上面的天花板半天，華洛雨從地上坐了起來。
然後，她看到了近處的方沐陽，看到了不著寸縷的自己的身體，即便是見多識廣心性穩重的她，也不由得尋常女人那樣驚叫了一聲，護住胸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另一隻手又護住了下半身，滿臉驚恐：“你、你想做什麼？”
此刻，門外站崗的劉寶則吃驚問：“啊，老方，你真的做了啊！”
劉寶一開始內心編排朋友，懷疑方沐陽是想趁熱來那個啥一發，又摒棄了這個雜念，而此後前後接近一個小時的過程裡，身後的門扉內也沒有明顯的雜音，劉寶有好奇方沐陽是在做啥，百思不得其解，然後隨著等待的漫長，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細柄消防斧都快打盹兒了。
現在，室內突然有動靜了，還是一個女性驚恐叱喝色狼的聲響，劉寶自然思緒下意識和前頭接上了。
方沐陽正處於精神稍微疲憊的過程裡，沒心思解釋，說：“這個總裁室有個衛生間的吧，我覺得你還是先去洗個澡更好。”
華洛雨鼻子也聞到了複雜的腥臭味兒，看到了自己體表覆蓋的不明物質，初始臉色一變，以為是男人的那個東西噴身上了，馬上又排除了這可能，雖然還沒有過真正的男朋友，她也不至於連那個都會混淆。
所以她心思急轉了好幾次，也感覺不到體內有不正常的撕裂痛，排除自己被眼前那個男人做過越過雷池的過分事情，略微鬆口氣，可又臉上一紅。
她還是很愛乾淨的，女性又怕身上有異味，不得不說，現在自己的模樣太丟人了。
“你轉過身去。”
方沐陽攤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