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牽著馬,押著醉態全無的趙昂朝軍營門口而來。
趙昂仍舊垂著腦袋,彷彿已經完全醉倒,軟塌塌地靠在馬背上,任由侍衛擺佈。
風吹過他的臉頰,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門口的守衛舉起長槍,齊齊攔住了來人。
“什麼人?”領頭的守衛冷聲喝問,手中的長槍直指為首的侍衛。
那侍衛連忙翻身下馬,抱拳道:“軍爺,我們抓到一個擅闖軍營的醉漢,特來交給你們處置。這人看著不像普通人,怕是與咱們軍中有牽扯,還請軍爺通報一聲。”
守衛上下打量著趙昂,眉頭微皺。
“擅闖軍營?”守衛語氣冷硬,“醉成這樣還能擅闖?說得輕巧,若是沒個合理的交代,誰敢收你這爛攤子!”
那侍衛陪笑道:“軍爺,這可是上頭吩咐的事情。咱們只是奉命行事,哪裡敢造次?至於詳情,還請您過問咱們的主事大人。”
守衛目光閃爍,遲疑片刻,終究不敢造次。
他揮了揮手,低聲吩咐道:“去通報營中將領,就說有人押了一名醉漢前來。”
片刻後,一名身披甲冑的中年將領大步走了出來,他眉頭微蹙,目光冷冽。
“什麼事?”
侍衛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將來意說明。
中年將領的目光在趙昂身上停留片刻,冷哼一聲,道:“好端端的夜裡,送個醉鬼過來做什麼?當我們軍營是什麼地方?!”
那侍衛一臉賠笑,心中卻暗自叫苦。就在這時,一直垂著腦袋的趙昂緩緩抬起了頭。
他眼神迷離,彷彿還未完全清醒,嘴裡含糊地嘟囔道:“好大的威風啊……”
中年將領瞳孔一縮,眼中寒光乍現。他仔細盯著趙昂,半晌後,竟是冷笑出聲。
“好一個擅闖軍營的醉漢,這分明是……”
他的話未說完,忽然停了下來,目光閃過一抹深意。
他大手一揮,轉身對守衛說道:“帶進來,先關押起來,待我稟明鎮國公後再行定奪!”
趙昂被侍衛們押入營中,一路上他始終低垂著頭,似乎完全沒有反抗的意圖。
但每一步踏入營地,他的耳中卻捕捉到了更多的細節。
巡邏的頻率、哨塔的佈置,甚至是士兵的精神狀態,他都暗自記下。
營帳之中,幾個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交頭接耳。他們的神色凝重,每一句話都壓得很低。
“這是趙昂嗎?”
“是他。沒想到周琦那邊的行動這麼快。”
“咱們怎麼辦?真要動手?”
為首的一人,名為呂川,是黑虎軍中最早被安插的釘子。
他神情陰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
“這是最後的機會。趙昂若活著,咱們就沒有退路。”
旁邊一人忍不住低聲道:“可是他畢竟是鎮國公的嫡子,真殺了他……”
呂川冷哼一聲,眼神冰冷:“這時候還講什麼後果?鎮國公未必護得住他,再說,那位貴人親自下的命令,誰敢不從?”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默默點了點頭。
深夜,趙昂被單獨關押在一處偏僻的營帳內,四周無人守衛,彷彿是被徹底遺忘。
帳外,呂川帶著幾人悄然靠近。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短刃,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寒芒。
帳內,趙昂靜靜地坐在角落,雙手看似依舊被綁住,身子卻微微前傾,像是在傾聽外面的動靜。
呂川掀開帳簾,冷笑道:“世子爺,醉得還醒不過來嗎?這黑虎軍的酒,味道如何啊?”
趙昂抬起頭,眼神冷漠,唇角卻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呂川,你帶這麼多人來,是要請我喝第二輪嗎?”
呂川一愣,旋即冷笑道:“趙昂,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心思逞口舌之快?”
趙昂不再說話,他微微側頭,像是觀察著帳內的每一個人。
呂川眼中寒光一閃,舉起短刃,緩緩向趙昂逼近。
就在這時,趙昂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呂川,你們這些釘子,總是這麼迫不及待。”
話音未落,他猛地發力,雙手輕輕一掙,繩索應聲而斷!
呂川大驚,猛地向後退去。但趙昂的動作更快,他如同猛虎出籠,一把奪過呂川手中的短刃,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