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劍能索取七劍力量,是因為身上有一條劍意絲線與七劍連在一起,敦士之所以沒有付出代價,是因為他不必與七劍聯絡也能召喚出力量。
可以猜測,他的力量是充氣球一樣充進去的,首先把劍意塑造成彈矢防護場那樣的氣球膜,然後將已經轉化為某種特定能力的劍意充進彈矢防護場內。
在消耗完之前,敦士就是一名很像從劍的偽從劍,在消耗完後,他就變回一個普通人。
這樣,為什麼敦士的技藝給了他強烈的違和感也說得通了,那不是在激烈戰鬥中精煉出來的技術,而是訓練出來的。
這些偽從劍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為了不讓他們被抓去拷問,儲存的劍意就會轉變為火焰。為了延續這些力量的存在,偽從劍也不得不定時去“充氣”,所以才能控制他們,說不定在沒氣之前,最後的氣體也會轉化成火焰燒死他們。
純粹的消耗品。
這種消耗品被派出來顛覆燥都,那也會被派去顛覆天下大陸其他地區,從劍面對他們可謂棘手。
但是讓地劍出手,這些偽從劍就沒有任何作用,偏偏又挑了一個地劍不打算出世的日子。
地劍應該不至於束手看這些人在天下大陸興風作浪,是他不願意出世,還是不能出世?這裡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潤都一直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動要殺他,地劍難道也在提防這股力量?
這股力量逼迫陳銘供出藏匿他的桃花源,逼迫地劍不再出世,是時劍、初劍、還是無名劍?還是另有其人?
可僅這樣是殺不了地劍的,想殺他也很難,這些人再怎麼興風作亂,還有七劍這座大山壓著,一出手就是山崩地裂,令其前功盡棄。
或許這不是要殺地劍或者他,而是在拖延。
必須要儘快去見地劍!但也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弄清楚要怎樣與地劍戰鬥。
最終他做出如此判斷,四都中裂都離聖山最近,離潤都最遠,雖然幾乎沒有道路,十分依賴地圖和馬匹,但傳聞是尋劍者組織度最為散漫的地區,不僅對外來者的警惕性比較低,拜訪從劍也不會很困難。
因為此地是天下大陸最為貧窮的地方,偌大地盤卻只長了野草可用,一點基本建設都沒有,靠機緣吃飯的武者在這裡可謂如坐針氈,亦為商人所摒棄,牧民居無定所,各個部落的具體位置只有尋劍者知道,似乎能夠滲入任何人群的迷幻藥,在這裡也無法流通。
又高、又遠、又沒路,還不一定找得到人,找到了也沒什麼大宗需求,你有貨他不一定有錢,運什麼過去都是白搭。
但如若能忍受這種根源性的落後、裂都仍然是一片樂土。
在深夜偷走馬匹,宅宇加急向裂都奔去。
路上卻遇到一些躲藏在路旁的燥都尋劍者。
這些逃出來的尋劍者在這裡設立了隱蔽觀察哨,他也是接近後才察覺出來,當即下馬喝道:“出來吧,有事情要告訴你們。”
夜深了,宅宇站在大路上被月光照亮,尋劍者們又驚又疑,這個沒有手掌的人是誰?怎麼辨認出隱藏在黑暗中的他們?
“你就在那裡說吧。”稍傾,草木後的黑暗中有聲音應道,語氣也不著急,因為有十把弓弩早就將準星套在一人一馬上。
“你們做好準備就可以反攻燥都,殺了彩刀的另一把從劍已經死了。”
“你是誰?憑什麼相信你!”
“我是誰不重要,你們信不信也不重要,只是提醒你們下一步該怎麼走,莫要白費力氣追我!”宅宇說完翻身上馬奔去。
“放!”
弩矢飛出,馬兒照常奔騰,很快消失在他們眼前。
一名大隊長走出陰影,撿起掉在地上的弩矢沉默許久,四周黑暗中傳出詢問:“下一步該怎麼做。”
“搜尋附近山野,把走散的人集中起來,再派兩個面相普通的人進去打探下,如果真如他所言,今夜就殺回去。”
月黑風高,又有一個無名從劍相助,燥都的尋劍者覺得勝負似乎還有一絲挽回的機會,如他們本來擁有的突破逆境的意志一樣,將在一無所知中尋覓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