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註定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刀頭下壓也只是暫時的,橫向作用力仍然在起效,宅宇換得的是刀頭重新上抬的這一短短片刻。而這也要劃傷他的側小腿。
不過王將左手就在刀頭後端,被乘機劃開一刀血液漫出,但因著有手套,傷口不深。
原本這一瞬間可以接續突刺貫穿王將手掌,卻也不能無視身後異動。
當是時,他直覺到身後攻勢,是來自苗刀,從右上至左下的斬擊,由單手發動,姿態前傾,是要發出斬擊同時逼近到搏擊距離。
身體潛在的素質被激發,細毛炸起,雙耳充血,從環境的細微變化直覺出種種他視野盲區之中的細節!
他當即向右回身順劈,比來者還要快一步做好搏擊準備!
劍鋒鏗鏘,斬擊被掃開,宅宇回身一半,左臂短錐已在擊出,默客也沒想到此人能準確掃開斬擊,同時立即意識到未展露出來的短錐正在發作。
但苗刀依然佔有絕對的餘量,當即是順著被掃開的勢頭執劍迴轉,要把宅宇身位拉回刀身前段。
王將偃月刀亦抬起,向著中段後背橫劈而來。
現在卻是被夾在中間的那人更快!宅宇向左前移動兩步灑下血痕,兩道刀光落下皆無果,右手狀態不佳的默客見斬擊撲空,為了掩蓋破綻而向王將後側退去,王將斬空後墊步躍到默客與宅宇之間,亦是想好了當前的情況。
要掌控偃月刀,須得手腳並行,在搏擊距離內反而不好展開,默客右手恐怕只剩斬擊的力量,要使出完全利用長度的突刺已是不可能,而眼前敵人不知為何交換出去的傷害完全不見效,只有他們在徒增傷口和消耗。
王將細細揣摩:是血力丸之類的藥物?不,其實仔細一看,出血消退得實在異常,恐怕以傷換傷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手段!
看似膠著,王將眼力判斷,再打下去,竟是會輸得一塌糊塗。
他甘心嗎?絕不可能!
正欲再戰,後臺的門卻被敲響。
來者是陳問豪,進來便道:“王將!港口那邊——”
看著一地鮮血,與聳立著的三個血人,陳問豪驚得拔出真劍,喝道:“額!……什麼情況!”
在這短暫的停頓中,宅宇納刀於小腿之間搖頭,表示他不想再打了。
王將火氣也因陳問豪的話而冷卻下來,港口發生了什麼?
默客則是回味剛才的交鋒,這個一直伴隨自己到舞都的人,技術竟如此可怕,不要說現在與他分出勝負很難,在路上若是被他暴起攻擊,恐怕也很難抵抗。
他也稍微放心下來,看來此人的確不是敵人,從技術與展現出的特質來看,的的確確是滅邪盾之人無疑了。
正當要互相出聲告終,一陣令人血壓飆升的銳鳴穿透牆壁環繞在後臺。
轟轟轟!轟轟轟!
即便在室內仍然能聽見外頭驚天動地的爆炸,王將著急詢問:“外面發生了什麼!”
陳問豪臉色同樣焦急:“有一批鐵甲艦船單方面發出通告,要轟炸舞都的尋劍者建築!剛才的射擊只是在校準!”
“媽的!”王將怒罵,隨之看向已經收起真劍的宅宇,問:“你可知一二?”
宅宇搖頭:“我是滅邪盾之人,話雖如此,記憶裡只有幾個月前發生的事,天下大陸正在遭到的攻擊我也沒有頭緒。”
“失憶了?”王將與默客臉色略變。
“是的……讓我治療一下你們。”
他催動生劍治癒王將與默客的傷勢,兩人頓時覺得渾身麻癢,傷口竟然是快速地痊癒了一半。
“這樣你們能相信我了?”
“這應該是生劍的能力,這麼說來、死劍也一定在你身上。”王將連忙詢問。
“正是,此番前往是為了奪走地劍,既然地劍封閉不出,你們也應該沒有替他保密的理由。”
“那就任由你奪走地劍?你可敢承諾讓天下大陸得到安寧!”王將咄咄逼人道。
陳問豪聽到這些內容怕了,悄悄出去虛掩上門。
面對質疑,宅宇心情苦悶,天下的規則、秩序是建立在七劍力量之上的,當他奪走一把七劍,這把七劍的力量在他手上會削弱到不及萬分之一,想讓他來重組規則與秩序,實在太難太難了。
此地不是四面大海,由天劍封鎖的東旗大陸,東旗大陸再如何混亂,總量仍然是可控的。而這裡是綿延數萬萬里的巨型陸地,加上地劍封閉不出,失去仲裁者之後,人們只能靠自己謀得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