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失去了極為重要的自由,太少人能夠得到成功,所有人又在攀比,最終人的命運被支配,被界定。】宅宇與商務人士,衣衫襤褸的勞工,樸素的百姓一同觀看完了這場直播,才感嘆道:【這和今世並無不同。】
“我以為你會有奧林匹克精神讓人類文明奮發向上之類的感嘆。”長袍女人毫不介意地背靠著一個紙片人的肩膀坐著,目光才從回味的餘韻中清醒過來。
【奧林匹克精神……所謂某某精神,只不過是界定出來讓人們當做思想路標的東西,這種東西服務的是社會秩序而非個人,即便個人因此受害,它也不會做出任何補償,只有受害者在自我安慰而已。】宅宇踏上返回地面的電梯如此說道。
“即便服務的是一個保護弱者的社會?即便是一個偉大的願景?即便它能拯救更多的人?”
面對反問,宅宇知道長袍女人在逼迫自己尋回原本的人格與記憶,他心中覺得是一個陷阱,卻還是抑制不住面對這些尖銳問題時,迸發而出的想象。
他走進電影院看完一場斷斷續續的電影,他記得,裡面描寫的是一個時間被數字系統管理的世界,工人辛苦勞作換得的時間壽命,被一杯咖啡,一塊麵包這種簡單的食物消耗得所剩無幾,而管理人員卻能坐享永生。
這其實並非是虛構未來的故事,而是影射的殘酷現實,更可悲的是——即便有了這種天方夜譚的系統,人還是不能一往無前地創造美好世界。
【秩序創造出的強者不會保護所有弱者。在如此矛盾下,再如何偉大的願景都只是一廂情願,弱者們依據精神把剝削當做奉獻,強者永遠不會因接受奉獻而感到責任,只是一味前進到歷史錯誤中,並拋棄所有掉隊的弱者。】
【秩序本來就是一個矛盾。】宅宇站在影院入口旁看著正午的太陽道【強者能夠拋棄弱者,卻又在口口聲聲稱這是一個保護弱者的社會,這的確能拯救更多人,卻也沒有人回頭看向歷史中那些被踐踏成灰的無辜人,即便可能下一秒自己也是如此末路。】
【強者可恨,弱者可恨。】宅宇有些咬牙切齒道:【強者可恨,弱者可憐。】
兩人走進一座醫院大樓,長袍女站在消毒水氣味與瓷白磚瓦的空間中繼續問:“事難雙全,世界萬物有著實際的侷限,一個無比現實的世界也許只有捨棄什麼才能前進,燃起火焰需要柴薪,個人無法永存,社會卻能永存,不是嗎?”
【你說的很好聽,但社會無論如何進步,依然是矛盾的。】宅宇看著醫生護士搶救一個危急病人,有感而發:【每個人都會生老病死,為何生平的待遇卻不盡相同,倘若是有功德的凡人也罷,實際是有太多的人得到了不應得到的力量。】
他補充道:【倘若這是你所說的火焰,強者也應作為柴薪,而無論這個時代或是七劍時代,大多數強者只是添柴的伙伕罷了。】
長袍女人背對著宅宇,擺弄著桌上一個血壓計:“社會是每個人為彼此工作,是人遠古就有的合作本能,有時必須要有人來燃燒自己延續更多人的未來。”
血壓計沒有計數,只是沉默。
【可百分之一的人有著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單單從資料上分析就知道,這個時代的秩序有如何畸形變態,為何這些人不燃燒自己延續更多人的未來。】
宅宇臉龐蒙上陰霾,長袍女人原本清新的面容也變得冷漠嚴肅,兩名上個時代的人物,為了早已消逝的過去,辯論漸漸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