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調整瞄準方向,光線在她身體內外晃來晃去。情況很危急了。光線變成了紅色,警示她該躲避了。
差一點,她就跳錯了方向。就在最後一刻,精靈瞄準的方向稍微偏向了她當時所在位置的一側,也許是料到她會往那邊躲吧。她向後一躍,眼睜睜看著那團酸液呼嘯著從她身邊飛過。這個魔法施展出來的東西其實移動速度並不快,這也是她能在這麼近的距離躲開的唯一原因。
片刻之後,酸液擊中了目標。薩斯基亞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最大的希望化為烏有。長矛瞬間就沒了,只留下一個閃閃發亮的金屬矛頭,緩緩沉入一個有毒的坑洞裡。
他一直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嗎,還是她就這麼倒黴啊!?
奇怪的是,那金屬並沒有和其他東西一起被腐蝕掉。也許那玩意兒根本就不是酸?
精靈趁她計劃失敗的機會,開始施展另一個魔法。他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把黑色的粉末撒向空中。粉末在他面前旋轉起來,膨脹成一個旋轉的旋渦……哦,不……一大群嗡嗡叫的小蟲子聚集在魔杖頂端周圍。
“別是蜜蜂啊!”薩斯基亞心想,“除了這個討厭的玩意兒,什麼都行啊。”
她還沒來得及想出應對這個新麻煩的辦法,蟲群就徑直朝她飛了過來。這個魔法可沒有預警提示。當她試圖側身躲開撲面而來的蟲群時,蟲子們卻改變了方向,證實了她的猜測。這個她躲不掉了。
接著,蟲子們就把她團團圍住了,全然不顧她瘋狂地想要躲開、把它們拍走的舉動。它們其實不是蜜蜂。她倒寧願它們是蜜蜂呢。一波又一波咬人的蟲子朝她的臉、胳膊、腿,還有她胸口和肚子上那些破爛的皮肉上猛衝過來。
蟲子落到哪裡,哪裡就傳來劇痛。
這可能是她兩輩子以來感受過的最疼的一次了。無論是作為巨魔,還是作為人類,她對疼痛都並不陌生。
有一陣微弱的哀嚎聲傳來。她意識到,這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
有那麼一會兒,世界變得模糊不清,一片白茫茫的。這感覺幾乎就像她癲癇發作一樣,只不過她知道這次是疼痛引發的,而不是她大腦出了故障。她眼看就要昏過去了。而且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昏過去了,那就完了。那個精靈可不會就站在那兒等著她醒過來。
疼痛,僅此而已。這就是這個魔法的目的。它是要讓她失去行動能力,而不是造成直接傷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確定,但她就是知道。
“記住貝尼·傑瑟裡特的訓練方法。”她心裡想著,只不過腦海裡想象出的這句話是用弗格斯的聲音說出來的。這就是弗格斯會說的那種話。
疼痛耐受性。她得保持清醒,集中注意力。
薩斯基亞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等她呼完氣,又能看清東西了。蟲子們還在她周圍嗡嗡叫著,朝她衝過來,還在咬她。但除了她原本就有的傷口之外,它們並沒有在她的面板上留下別的痕跡。疼痛還在——哦,天哪,那疼痛還在呢——但已經不再能控制她了。
她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恢復了鎮定,努力裝出一副不被這群咬人的蟲子騷擾所影響的樣子。實際上,她還是有點受影響的,但她可不想讓對手看出來。
薩斯基亞看向那個精靈,他正忙著施展又一個酸液攻擊魔法。於是她撿起一塊石頭朝他扔了過去。
顯然他沒料到這一著,因為儘管圍繞在他身邊的藤蔓把石頭擋開了,但他還是退縮了一下,原本在空中匯聚的那團酸液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朝他晃晃帶爪子的手指,說道:“哦,太可惜了。專注力檢定:失敗。”
那個精靈往後退了一步。鑑於他的臉一如既往地毫無表情,藏在一層樹皮面板後面,這已經是她能期望的最好反應了。
他的反應讓她信心大增,於是她開始接連不斷地朝他扔樹枝和石頭。她使出渾身力氣扔出的一塊特別大的石頭,甚至穿過了他的藤蔓護盾,迫使他往旁邊躲了一下,還打斷了他正在施展的另一個魔法。
蟲群慢慢散去了,她感覺就像身上卸下了一副重擔。直到蟲群消失了,她才意識到這玩意兒給她造成了多大的負擔。哦,她身上那些實實在在的傷口還在疼著呢,傷口又多又嚇人,不過那是正常的疼痛。在熬過了那種劇痛之後,這種疼痛就好應對多了。
但那個精靈還沒把招數使完呢。他猛地一甩手,朝她扔過來一連串的東西。等那些東西扎進她的腹部,她才意識到是些黑色的、帶著某種毒素、閃閃發亮的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