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她中斷了連線,及時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正好看到一大群石匠從紡錘城那邊走過來。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曼戈恩,魯希爾德的父親,石匠公會的議長,也是托爾彭德城事實上的統治者。
曼戈恩看著那些魔像和巨怪,重重地嘆了口氣。即便隔了這麼遠,薩斯基亞都能聽到他在嘟囔:“哎呀,該死。今天還能更糟嗎?她這次又幹了什麼好事?”
薩斯基亞注意到魯希爾德走向父親時,雙腿在微微顫抖,“讓那邊塔頂上的狙擊手都退下,爸爸。我的朋友們要是被他們射了麻醉箭,他們可知道該怎麼回擊。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曼戈恩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單手做了個下切的手勢。在薩斯基亞的小地圖上,一對橙色標記轉了一圈,然後從那棟建築旁離開了。他又轉身面向她,皺著眉頭說:“好了。現在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這瘋狂的舉動。”他的目光掃過那些魔像,“這些怪物是什麼東西?”
“石頭守衛,”魯希爾德說,“我和我的朋友們把它們挖掘了出來,現在我們讓它們來負責保衛這座城市,抵禦侵略者。”
“或者是摧毀這座城市。”他說。
魯希爾德瞪著他,“動動腦子,爸爸。要是我們想摧毀托爾彭德,就不會在這兒等著和你談判了。”她看了一眼那些魔像,“有這樣的武器,要是我不打招呼就把它們放出來對付你,想想我能造成多大的破壞吧。可我現在就站在這兒,和你說話呢。”
“我真希望能相信你,女兒。但尖耳族對你做了那樣的事……”
“嗯,是他們對我做了這些。是他對我做了這些。但我沒有被他們控制。上次我就想跟你說的,可你不聽。我還是我呀,爸爸。我殺了那個害我的人,逃跑的時候還殺了很多其他人。接下來的日子裡我還會殺更多的人。你問問教區長就知道了。”她朝格林德萊克勞點了點頭,“他親眼看到我用魔法殺了那些人魚。”
“是這樣的,尊敬的議長,”格林德萊克勞說,“她和她那個巨怪殺了很多魚耳朵。不過我可不敢妄加猜測她這麼做的動機。”
“阿爾瓦之間也不總是和睦相處的,更別說和人魚了,”曼戈恩說,“誰能說她不是某個領地派來的奸細呢?她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已經被毒害了。”
“思想被毒害的人是你,爸爸,”魯希爾德說,“被悲傷和失去親人的痛苦毒害了。看看你做的事造成了什麼後果。辛迪爾大地都在流血,鮮血都染紅了天空。尖耳族已經兵臨城下,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你很可能已經把我們所有人都推向了絕境。為了什麼呢?沒理由一直沉浸在悲傷裡啊。我就在這兒啊,你的女兒。”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可我怎麼能確定呢?”曼戈恩的聲音都沙啞了,“這個世界就像一場醒著的噩夢。命運之神不可能讓我的女兒毫髮無損地回到我身邊。這奢望也太大了。”
魯希爾德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微微顫抖,“我理解你的感受,爸爸。娜迪去世後我也有同樣的感受。命運之神沒讓她回到我身邊,但他們也不總是這麼殘忍的。這世上還是有美好的事物,有善良的人。”她淚光閃閃的眼睛在薩斯基亞和她的矮人朋友們身上來回看了看,“是他們讓生活有了意義。我希望你也能明白這一點。”
曼戈恩沉默了好一會兒。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看看那些魔像,又看看流浪狗和薩斯基亞,“那這些怪物呢?你覺得他們是你的盟友?你可不能和巨怪結盟。你一旦放鬆警惕,它就會反咬你一口。”
魯希爾德的表情又變回了怒目而視,“胡說八道,爸爸。這些巨怪可遠不止是野獸。薩斯基是我最親愛的朋友,而且她是我們……嗯,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但你要知道,我信任她和另一個巨怪,遠比信任你要多得多。”
格林德萊克勞皺起眉頭,“你跟我說那巨怪只是你的寵物。議長的女兒居然和這樣的生物混在一起……這太不像話了。”
“哦,是嗎?”魯希爾德說,“哼,你這麼混蛋才不像話呢。”
“注意你的言辭,女兒。”曼戈恩的目光又移到鮑爾德雷格、弗雷吉和克韋爾迪身上,“至於你們,我毫不懷疑紡錘城內最近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是你們搞出來的。你們做了那些事,居然還有臉出現在這兒。”
“我們做了什麼事?”弗雷吉的聲音裡滿是輕蔑,“是你綁架了自己的女兒!我們所做的不過是把她救出來罷了。”
曼戈恩皺著眉頭看著她,“你們殺了兩名持盾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