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靈魂被抽離了,被丟棄了,好為……別的什麼東西騰出位置。
巴爾德雷格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一臉震驚地盯著弗雷吉,“你……什麼?我還以為我們說好了——”
“哦,拜託,巴爾德雷格!”薩斯基婭說,“這根本就不是弗雷吉!”而且你,很有可能,也已經不是原來的巴爾德雷格了,她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巴爾德雷格朝她皺起眉頭,“我覺得我還是認識自己的伴侶的。她可能是……有點變化了……”
薩斯基婭忍住沒翻白眼。她知道跟他說不通了。她又轉向另一位天選者。為了方便,她還是稱呼她為弗雷吉,儘管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你想殺一個你覺得我不太在乎的人質,就為了證明你是認真的。你覺得要是這麼做了,我就會變成一個哭哭啼啼的可憐蟲,求你別傷害其他人——那些我真正在乎的人。‘只要你不傷害他們,我什麼都願意做!’你覺得我會這麼說,對吧?”
“哦,對呀,”弗雷吉說。薩斯基婭敢發誓,她在面具下挑了挑眉毛。
“嗯,這個預想有個致命的漏洞,”薩斯基婭說,“你不知道的是,扎莉和克維爾德、流浪狗一樣,都是我的朋友。你覺得就因為她是鮫人,或者因為我認識她的時間不長,她對我來說就沒那麼重要了?用另一個朋友的話說,這簡直是胡扯。
“而且我要告訴你,來這兒之前我發過誓:要是你們傷了他們一根頭髮,那我就當他們都已經死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就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你們就別想著談什麼交易了,還有你們的命,以及你們那寶貝阿爾博德斯的命,都別想要了。從那一刻起,我會傾盡所有——包括我自己——來消滅你們。”
“那我們就陷入僵局了,”弗雷吉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們會放你朋友一條生路”——薩斯基婭注意到她已經不再假裝把他們稱作“我們的朋友”了——“那沒什麼好談的了。我們乾脆殺了他們,然後開戰吧。”
“別急,”薩斯基婭說,“我確實不相信你們會放我朋友活著離開。但我相信巴爾德雷格。”我對他的信任也就比我能把他扔多遠多那麼一點點,但總比信任你強。“那這樣吧,你這次真的放扎莉走怎麼樣?你站在這兒,讓巴爾德雷格把我知道他揹包裡有的解藥給他們用上。等這事辦完了,咱們再談投降的事。”
弗雷吉沉默了幾秒,然後回答道:“好吧。但只有那個鮫人能走。其他人只有等你完全投降後才能被釋放。”
薩斯基婭點了點頭。
巴爾德雷格將一個小瓶湊到扎莉的唇邊,抬起她的頭,把瓶裡的東西灌了下去。薩斯基婭在緊張的寂靜中等待著,終於,這位鮫人女子開始有了動靜。
扎莉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巴爾德雷格,眼睛慢慢睜大。她低頭看了看克維爾德,隨後瞧見了薩斯基婭,“怎麼……?”
“沒事了,扎莉。離開這兒吧。加蘭、努伊勒和魯希爾德在山坡下等著呢。”
“發生什麼事了?”扎莉一邊輕輕搖晃著克維爾德的肩膀,一邊問道,“我不能就這樣丟下他不管!他為什麼醒不過來?”
薩斯基婭意識到,扎莉看不到弗雷吉。
“你能也必須離開。沒時間解釋了。要是你留下,她會殺了他的。”
這話真假暫且不論,但確實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扎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你會保證他安全的,對吧?”
“相信我,我們會沒事的,”薩斯基婭安慰她道,“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他——也不會讓他們傷害我們任何人。現在快走吧!”
扎莉最後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便衝下山坡,奔向自由了。
“幹得好啊,”這位天選者說道,“我們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追隨你了。現在,投降吧。”
“好吧,那具體要怎麼做呢?”薩斯基婭說,“你要用什麼牢不可破的鎖鏈把我綁起來之類的嗎?”
弗雷吉抽出一把細長的劍,在自己手上劃了一下,將深色的血塗抹在劍刃上。那血跡似乎閃爍變幻起來,變成了一種病態的奶油色,幾乎和周圍的雪一樣白。她隨意地抖了抖手腕,將劍指向薩斯基婭的喉嚨。
“哦,你是說讓我死啊。”薩斯基婭說。
“不,你誤會了,”弗雷吉說,“我們不想讓你死。我們想讓你加入我們。只需用這劍輕輕刺一下就行。等你睡著後,向我們敞開心扉。投降吧,你的朋友們就能活命。”
在其他任何情況下,照她說的做都是個極其糟糕的主意——哪怕是為了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