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而且不只是作為他們的領袖。她必須來這兒。
薩斯基婭強迫自己邁出一步,接著又一步。一步一步來,她能做到的。
她的軍隊在她前面湧入隧道,空氣中滿是杜阿努姆靴子踏在石頭上的哐哐聲。幾個聲音響起,唱起了矮人戰歌,直到巴爾德雷格朝他們大吼,讓他們閉嘴,免得把隧道頂震塌砸到自己頭上。
隧道頂並沒有塌下來。相反,整條隧道開始向他們收縮擠壓。在攻擊來臨的前一刻,他們透過共享的神諭介面看到了預警,但他們幾乎沒什麼時間做準備。除了知道攻擊會無處不在之外,他們對這威脅的性質一無所知。
“大家靠緊點!”克維爾德喊道,“石匠們,用力撐住!”
還沒等她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向她擠壓過來的牆壁就停止了向內移動。在她身邊的魯希爾德擋住了牆壁。在前面,克維爾德和其他幾個石匠也在做著同樣的事。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從她身後傳來,接著是一陣轟隆隆、嘎吱嘎吱的聲音。她的神諭介面上有幾十個映象破碎了。
薩斯基婭嚥了口唾沫。那些沒靠近石匠的人……唉,她都不敢去想他們剛剛遭遇了什麼。
他們在隧道中艱難前行,牆壁在他們周圍彎曲起伏,僅靠著她的幾個侍從的意志力才被擋住。最糟糕的時刻出現在他們開啟前方的隧道,走過那些戰友殘缺不全的遺體時。令人驚奇的是,瓦斯克女王和其他幾個處在攻擊前沿的巨怪竟然活了下來。他們的杜阿努姆鎧甲、自身的強悍體質以及再生能力共同救了他們一命。
直到走過那慘烈的場景後,薩斯基婭才鼓起勇氣清點了一下他們的損失情況。有幾十個人的名字——所幸大多數都不是她熟悉的人,謝天謝地——但其中有一個人的死讓她格外痛心。
亞斯米瑟。她的死讓加蘭和努伊爾成了全世界僅存的綠手。她的生命,還有許多其他人的生命,瞬間消逝,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擊。
過了擠壓牆壁的關卡後,又遇到了熔岩陷阱。地面開始冒出蒸汽,幾秒鐘內就變成了一條洶湧的死亡之河。得益於提前出現的範圍效果預警指示,霜精靈們在岩漿湧到跟前之前就將其凍結住了,而克維爾德和其他石匠則繼續抵住不斷下陷的牆壁和天花板。
這次沒人喪命。不過現在大家都緊張起來了,都在等著下一個令人不快的意外撲面而來。
但這次遭到攻擊的不是他們的身體,而是他們的心智。最陰險的攻擊,他們的折磨者留到了最後。
前一刻,薩斯基婭還在岩石隧道中前行,下一刻,她就被肉牆和腐臭的黏液包圍了。片刻之後,惡臭撲鼻而來,她踉蹌著往後退,差點一屁股跌進一灘能腐蝕肉體的胃酸裡。
抓住她肘部的手讓她穩住了身形。那已經不是流浪狗的手了,而是一隻渾身長滿膿瘡的生物的手,它身上的每一道縫隙都在往外滲著汙穢之物。她驚叫一聲,試圖掙脫,但它抓得很緊。
它的嘴裡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咆哮聲,一股刺鼻的惡臭煙霧朝她撲面而來。
“公主?”流浪狗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是你嗎?”它的聲音和那生物嘴唇的動作是同步的,不過這聲音是透過他們共享的語音連結傳來的,並非透過她的耳朵。
哦,哦。
薩斯基婭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呼吸。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他們的折磨者施展的幻術罷了。她其實還站在隧道里,流浪狗也還抓著她的手臂,只是他看起來不再是流浪狗的樣子了。她看不到其他朋友,但她知道他們也都還在。
透過他的眼睛看去,她驚恐又好奇地盯著一個肚子圓鼓鼓、渾身毛茸茸的身影。她意識到,在他眼中,這就是她現在的樣子。在他看來,她赤身裸體,胸部不見了,而兩腿之間……
哇哦,她心想,這麼說他覺得我現在像個男的了。我想這還算好的吧,本來可能會更糟,比如我看起來像個黏液怪呢。
“還是我呀,”她安慰他道,“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其實並沒有一個巨大的——”
“大家都去哪兒了?”扎裡透過語音連結說道,“天哪,他們全都……哦,不。都退後,你們這些小小的冰怪!”
“邦妮,我真的很抱歉,”巴爾德雷格的聲音聽起來心煩意亂,“我不得不這麼做。要是還有別的辦法……”
“你別想用娜迪的模樣來折磨我,原始者,”魯希爾德咆哮道,“我們已經為她報過仇了。我知道她在往生之殿安息著呢。”
“大家都冷靜點。”薩斯基婭同時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