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虎幫等了四日,跟著於少白去了幾次飛花樓。
直到有紅眼隼帶著從下岜灣傳遞來的信件,說周雲虎率領的商隊已到達那裡,
周閻才從這種休閒的日子裡脫出身來。
不得不說,飛花樓的鶯鶯燕燕確實人間絕色,怪不得讓於少白一直心心念念。
周閻這幾日白天打磨武道,晚上又出門陪著於少白在樓裡喝花酒,也算過的瀟灑。
可惜,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
等信件一來,他立馬帶起周成鐵戊幾人,匆匆往下岜灣趕去。
這幾天,他糾纏於少白好久,又打了一波秋風。
搞了幾隻已經訓練好的紅眼隼,準備給周雲虎的商隊放兩隻,方便以後傳遞訊息。
周閻等人出城的時候,還處於晌午,灃城城西大門口被車馬堵得水洩不通。
“周成,去問問發生了何事!”
周閻幾人騎著馬,在寒風中等了半晌,也不見前頭排著的隊伍有少轉跡象。
周成下馬,匆匆擠進人群,過了片刻才回返。
他抹去額頭汗水,在周閻身邊小聲道:“連日來下了幾場大雪,城外各個村鎮吃不上飯的人,都想到城裡找門活路。”
胯下棗紅馬煩躁的嘶鳴幾聲,馬蹄在灰黑色的雪地上踩出幾個凹陷深坑。
見周閻不說話,周成又偷笑著道:“我剛才問了守城的軍卒,只要一人五十文銅錢,便可讓咱們不用排隊先出去!”
“五十文?這是明著搶了。”
周閻沒好氣的看了眼周成。
一百文銅板的價值,差不多等同於一兩銀錢。
不過在民間錢櫃,至少得一百一十枚左右的銅錢才能兌換一兩銀錢。
五十文,尋常五口人家,怎麼也夠花銷四五天。
這守城軍卒就是在趁火打劫。
周成沒法子,攤了攤手,無奈道:“閻哥兒,我看還不如交了錢先出城吧,
這都不知道堵到什麼時候去呢,萬一城外人一多,說不得城門還得閉了!”
周閻如今也算財大氣粗,可他們六個人,足足交了三百枚銅板,這才從另一側的小門出去。
等出了城,排著隊的貧民更多。
這些人衣衫襤褸,寒冬時節,還穿著破爛單衣,這會都拖兒帶女的擠在城外茫茫雪地上。
有耐不住凍的,身上有點氣力的,砍了周邊的林木,堆成篝火烤著。
孩童哭鬧,牲畜嘶喊聲此起彼伏。
再看那城門口,已是擺滿了拒馬柵欄,堪堪就留出條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走吧!”
周閻在灃城待了五六年,這種情況也算是經歷過兩回。
按照往年,再等下幾場雪,城中的富戶就會在城門口設立粥棚開始施粥,順便挑買些年紀尚輕的孩童當奴僕。
每逢災年都是如此,這些匯聚於此的窮苦人家也是迫於無奈。
家裡孩子多的,不早些來附近大城中賣掉,恐怕都得在冬天餓死。
周閻騎著馬在路上緩慢前行,眼中的不忍隨著見到的難民越來越多而變得有些麻木。
這種遭逢大難便賣兒賣女幾乎成了路徑依賴,窮苦人家如此,富貴人家也樂得如此。
好像沒誰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要是賣出去了,多得一兩銀錢,還得在地上磕破腦袋,道一句主人家仁善。
“這大乾,沒得救了!”
周閻搖了搖頭,嘴中輕嘆一句。
風雪卷號著從他耳邊刮過,白茫茫的天地間,只剩下無數踽踽而行的人影。
無非是為了苟活罷了,還能怎麼樣呢。
周成鐵戊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周成,這一幕,近乎勾出了他腦海中的慘痛回憶。
他們幾人都不發一言,直到走出灃城四五里遠,道路上人馬稀少一些,這才奮力的用鞭子抽打胯下坐騎,開始縱馬疾馳起來。
下岜灣,於家莊園內。
等周閻到時,三百五十石私鹽,周雲虎已經和從新龍山趕來的胡三交割完畢。
周雲虎麾下的風鬼營,正守在十多口大木箱旁。
算上在雀翎部販賣其他商貨賺得的銀錢,這一趟,又是四千兩白銀到手。
周閻幾人晌午時分在城門口積攢的滿腔怒火,在看到這麼多的銀錢後,都盡數消散。
鐵戊幾人有些傻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