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寧沉思了一秒，道：“那就……只能跑路了。”
秦褚笑：“我以為你會說，你要大開殺戒，殺一個是一個。”
“那可殺不了，畢竟我只是個在秦上校手下過不了一招的廢材。而且，也沒幾顆子彈了。”路寧連自嘲帶諷刺。
秦褚點頭，抬手，掌心在她面前攤開：“子彈。”
路寧沒接：“早上說的是兩個配套彈夾和十發子彈。”
“這是剛才囂張的獎勵。”
路寧：“……”
她眼神怪異的看著秦褚。
這人，越來越迷惑了。
路寧慢吞吞的接過子彈，填補在手槍裡。
秦褚收回手，看了一眼天色，又朝身後看了一眼。
不遠處的王鐸辦公室門口，寂靜一片。
高尋等三人，還沒出來。
路寧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笑道：“我記得秦上校說過，這位王隊長嫉惡如仇，敬畏生命，但今晚這事兒，辦的可不光明磊落啊。”
“鑑定有誤，我的錯。我也沒想到，一個物資的線索就把他拿捏了。”秦褚從善如流道。
路寧故作不解：“物資？”
秦褚點點頭，沒有多說。
他收回目光，對路寧道：“我記得你男朋友受傷坐輪椅，晚上去看看他吧。”
路寧莫名：“周亭川不是我男朋友。”
秦褚：“……朋友也可以去看看。”
路寧很想說，也不是朋友。
但接觸到秦褚的目光，她皺了皺眉，腦海中再閃現什麼，原先沒有抓住的一絲線索，似乎更加清晰了。
她看著秦褚的臉，忽然心頭有了一個不太真實的猜想。
好一會兒，她才抿唇問道：“要看到幾點？”
秦褚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兩個小時吧，我讓人給你們送吃的，你們聊會兒。”
“……好。”
路寧緩緩點頭。
出奇的順從，讓秦褚都詫異了。
他頓了頓：“不會對你不利，反而會讓你的日子平靜點兒。”
路寧面色如常，“謝謝。”
秦褚：“那我先走了。”
說著，他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路寧遠遠地看了一眼。
她記得不錯的話，那個位置應該是高階軍官的會議室。
應城軍事基地，秦褚一個上校自然不是最大的。
坐鎮的應當是一位姓鄭的上將。
受災群眾裡面死了兩個人，達不到驚動鄭將軍的地步。
但如果高尋對高穎的死不滿，想借用物資的訊息來尋求軍方幫助，徹查這事兒的話……
所以，秦褚現在離開，是為了在上司面前幫她兜底這件事兒？
不，不對！
絕對不止於此。
原先心頭生出的不太可能的那個想法，再次冒出來了。
秦褚，真的是軍方的人？
*
“救命啊……死人了……餓死了……救命啊……”
周亭川有氣無力的癱軟著，整個人生無可戀的看著天花板。
一天了。
小夥伴真的不管他了。
軍隊的人忙進忙出，文醫生也沒露面。
他這裡像是被遺忘的真空角落，根本無人在意。
可是他全身上下都疼，根本不出去。
所以，他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他懷疑自己再等兩三天，他可能要餓死在這裡。
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早知道還不如死在明悅大樓算了，也比現在這樣半死不活著好，唉！
周亭川嘆了一口氣，都沒力氣叫了。
忽的，外面傳來一些動靜。
接著，門被敲響。
“周亭川？”路寧聲音詫異，瞧著漆黑的屋子：“不在嗎？”
“在，我在！路寧，親人啊，快救救我！”周亭川忙呼喊道。
路寧皺眉：“你怎麼回事兒？”
“你先進來，門沒鎖，你用力推一下就好了。”
路寧用力，果然門開了。
她開啟燈，看見周亭川躺在地上，整個腿都不自然的彎曲著，屋內本就不多的傢俱東倒西歪
她沉默了一秒。
又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