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眼神閃了閃,摸了個凳子坐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也都知道之前大暴雨,來的措不及防,大家都沒什麼準備,當時我和我媳婦待的地方還好,樓層高,也活下來了,後來還就近轉移到張營,可是我家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秦褚:“當時孩子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張老闆搖頭:“我家孩子已經二十多歲了,正是愛鬧愛玩兒的年紀,一天天的不著家,也不知道當時跑到哪兒去了,後來我們也讓人去他平時住的地方找了找,但是一直都沒找到。”
“唉,張量是我和他媽媽唯一的兒子,這些年都給寵壞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著,自從我們來到張營之後,他媽媽一直都記掛著這事兒,到現在都成了心病,沒事兒就要發病一次,吵著嚷著要兒子,可……可我上哪兒給她找人,我也著急啊,唉!”
秦褚唏噓:“可憐天下父母心,夫人也是太過思念兒子,只希望令公子能平平安安,早點兒回來。”
張老闆又嘆了一口氣。
其實他自己內心早就沒了想法。
他和他老婆是見過這段時間死了多少人的,有些地方十不存一,有些地方全軍覆沒,他對自己兒子很瞭解。
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腦子也不算好,臭脾氣一堆還容易得罪人。
在錢沒有用的情況下,基本上生存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可到底是他兒子,他媳婦又天天叫嚷著,說一點兒也不在意也不可能。
“應城距離軍區比較近,之前秦上校說曾經組織軍隊去應城附近救援過,不知道能不能託秦上校打聽打聽,有沒有我家孩子的下落。”
秦褚立刻點頭:“當然,張老闆放心,這次回去,我就派人找找,張老闆也不必擔心,基地很大,救援的人很多,相信令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你們一家團聚的日子很快就來了。”
張老闆見他面色真誠,點點頭,也鬆了個口。
“那我先謝過秦上校,冬衣的事情,我已經讓人準備著了,只是數量上可能達不到多少,還希望秦上校不要見怪。”
秦褚自然又是客套一番。
送走張老闆,秦褚摸著下巴回頭問道:“你們倆聽過張量這個名字嗎?”
邢星老老實實的搖頭:“我參與的救援有限,也沒有記住所有人的名字。不過回去找找應該能找到,如果找不到的話……”
應城附近他們都已經救援搜尋很多次了,如果還是找不到的話,那麼基本上張老闆的兒子就是沒了。
秦褚將目光落在路寧的身上。
“你見過?”
他了解路寧,她做事兒乾淨,如果沒見過,她會回答的比邢星還乾脆。
路寧朝著脖子比了個抹刀的手勢。
秦褚挑眉,邢星瞪大眼睛。
“那行,回基地之後找找看,應該問題不大。”秦褚說道,旋即擺擺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路寧和邢星都離開了。
另一邊,張老闆回去之後去了個小房間。
房間灰暗一片,在通電的情況下,也沒有開啟燈,只有幾個炭盆的火光星星點點,讓屋子裡溫暖的同時,也散發著一股子發黴發潮的味道。
張老闆皺眉,將燈開啟。
床邊的地上坐著一個人,桌子上還有打翻的酒。
“你又在鬧什麼?一天天的,安生日子不過,就可勁兒的作,你圖什麼?”
張夫人不太適應燈光,抬手遮住半張臉。
稍微適應了一會兒,方才放開手,眼神惡狠狠地看著張老闆:“你當然安生,服裝廠這麼多的女人隨便你挑,你比誰都安生,你從不關心兒子是不是還活著,你也不關心兒子穿的暖不暖,吃的飽不飽,可憐我的兒子,怎麼就攤上了你這麼個爹!”
提到張量,張老闆眉頭一皺:“你夠了,為了他我做的還不夠多嗎?為了找他都損失多少人了?你明知道現在這樣的環境有多艱難,難道非要折騰到我們都死了你才肯罷休嗎?”
張夫人面色猙獰:“那些人的命怎麼能跟我兒子比!你手下這麼多人,才死了幾個?你就是忘恩負義,就是不心疼兒子,別扯什麼藉口!”
張老闆的臉色淡了。
“該做的我都做了,你要是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不過,夫妻一場,我還是請你認清楚形勢,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是再鬧下去,可別怪我不客氣。”張老闆冷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