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神域,是他痛恨鬼物的起點,他的很多好友都死於其中。
他就是用這把劍,斬殺了千百鬼物,無休止的殺戮讓他的心逐漸被黑暗吞噬,鬼物的侵襲讓他痛不欲生,他也想一死百了,可是天生至陽乾脈,肉體無法被萬鬼吞噬,他死不掉。
他們變成他的同伴,蠱惑誘導他自戕,說來奇怪,這品階不高的靈劍,在寒冰神域隨便撿的靈劍,一直在阻止他。
像是有自己思想一樣。
可這劍沒有器靈。
那便是,神域的主人不想讓他死。
他只能提起劍對準曾經的同伴。
他分不清真假,或許同伴的魂已經在他的劍下消散了吧。
三個月後,他活下來了,出來了,一個人。
溫錦書見她遲遲不肯接,握著她的手放在劍柄上,“怎麼不接?只是一把玄階靈劍而已。”
“為什麼?”她抬頭問他。
一雙秋水剪瞳不帶任何緩衝撞進他心底,他心跳如擂鼓,還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因為師妹能更省力啊,飛躍迷霧島至少要半月…”
他話聲音漸漸小下去,他有一瞬間懷疑師妹知道了什麼,可那件事除了道宗的人再無其他人知曉了。
會是神宮查的嗎?
那他也太虧了,就做了個副掌事,被扒了個底朝天。
不過,師妹這般是不是在心疼他?
如此,被查好像也沒那麼難接受。
他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輕聲道:“往事不可追,來者猶可憶,師妹,師兄比你想的要灑脫。”
蘇茗月雙手接過,“那便謝謝九師兄了。”
她取出根靈筆遞給對方以示感謝,溫錦書嘴角微抽,“靈筆還是算了。”
他握住蘇茗月戴著珠串的手腕,“我要這個。”
蘇茗月眯眼,【我懷疑他這麼長的前搖目的就在這裡。】
因為秋景祿有,他便非常特別十分的想要。
蘇茗月到底還是成全了他,給了一顆赤紅珠子,溫錦書心滿意足的接過,簡單用紅繩串起掛在手腕,後狀似不經意的問:“師妹,你這珠串上的珊瑚血珠還有那顆粉珍珠是哪裡來的?”
她指著珊瑚玉珠說:“鮫人給的。”
又指著珍珠,“撿到的鮫人的眼淚。”
全是實話。
溫錦書點點頭,不疑有他,殿下的那串沒有珍珠,不過話說回來,他真好奇師妹跟殿下是什麼關係,能好到帶一樣的珠串。
此時秋景祿也飛回來了,他腳上踩著不知哪裡撿的樹枝,落在蘇茗月身邊,目光掃過她手上的劍,對溫錦書說:“九師兄,師弟也沒有劍,不如九師兄也贈一把劍給師弟吧。”
溫錦書淺笑,“善書者不擇筆,我看小師弟樹枝踩得不錯,相信師弟很快就能做到不為外物表象所累,萬物皆可駕馭的境界了。”
蘇茗月揮揮手招呼一邊看戲的白靈,兩個人踩著劍飛走了。
秋景祿神色立馬陰沉下去,“師姐是我的,我勸你離她遠點。”
溫錦書扯扯嘴角,“你當她是物品嗎?你這樣的鬼物怎麼愛一個人都不知道,你的腦子裡只有掠奪佔有,你根本不明白如何讓她開心,你自私的本性只會讓你傷害她,哦,以你現在的實力也傷害不到她。”
“可秋景祿,若是你有機會,你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將她據為己有吧,儘管那會折斷她的雙翼。”
“呵,骯髒鬼物,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他冷笑一聲,踏上墨藍長劍飛遠。
秋景祿垂著頭,眼底滿是怨毒,他一定一定要弄死溫錦書,不計代價!
七七是預言家。
被吸入迷霧海底的時候,白靈是這樣想的。
明明那麼多人來往迷霧海沒事,偏就他們出事了。
蘇茗月落到一個陰冷潮溼的山洞,光線昏暗黑沉,四周石壁環繞,苔蘚附著其上,奇怪的黑色蟲子在上面蠕動,仔細看能看到他們身下密密麻麻的腳。
蘇茗月心底惡寒,扭過頭看身邊的白靈,她似乎被夢魘了,眉頭緊皺,渾身抽搐,無法掙脫。
她在對方額頭清點一下,純白靈力一閃而逝,白靈睜開眼猛坐起身,大口呼吸。
不遠處似乎有動靜,是沉穩的腳步聲,沒一會對方靠近,他手心火焰彈跳,照亮小部分割槽域,“師妹?”
藉著火光蘇茗月才發現山洞陰暗是因為幾乎要化成實質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