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內,只見蘇茗月執筆伏案埋頭工作,書桌上方有個水球包裹著文鰩魚,文鰩魚在裡面吐泡泡,見到自家主人出現,整條魚扭來扭去的,好像是在邀功。
蘇茗月餘光注意到這點,抬頭看看文鰩魚,又看看陳免白,唇角微勾,“這是怎麼了?”
蘇善怡舔舔毛,窩在自家姐姐腿上打呼嚕,心道還用問,肯定是小桃花又搞事了唄。
陳免白斂眸,指甲無意識的掐了一下手心,她有點過於敏感了吧,就這麼不信任他嗎?
蘇乘一進來便換了副嘴臉,笑呵呵道:“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畜生未開化,頑劣得很。大丫頭不若交給爹,爹幫你教化一番。”
蘇茗月放下筆,身體靠在椅背上,手肘拄著椅子把手,另一隻手撥弄赤紅珠串,“教化?”倆女兒沒教過一天,居然要教一條魚?
豐朗和陳免白都注意到了那珠串的珠子似乎少了一個。
蘇乘也意識到自己的藉口拙劣,不但不心虛,反而板著臉道:“這麼個神獸,你說送人就送人了?還送給一個男寵了?”
“不然呢?還要過問一下你的意見嗎?”
蘇乘一噎,“我是你爹!幾日不見你怎麼這般態度同我說話?”飛舟上不理他,不給他正名不為他設宴就算了,一回神宮就縮在書房,都不說關心關心他這一路是否勞累。
“奧,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蘇茗月做恍然大悟狀,好像才意識到這點。
“你什麼意思?連你爹都不認了不成?”怒火上湧,蘇乘上前幾步想要質問,陳免白拉住他搖搖頭。
蘇乘哪敢真的質問什麼,順著陳免白的臺階就下了。一甩衣袖,憤然扭頭。
蘇茗月翻出一本公文,“你要我萬事問你意見,正巧我今日有一事遲遲定不下,便說與父親,聽聽您的意見。”
蘇乘不知為何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眼底閃過心虛之色,側臉對著蘇茗月不敢看她,“你若早想聽我意見,也不至於瞞了八年你島主的身份。”
“原來父親是在氣這個?”蘇茗月聲音輕柔,像是真的意識到自己錯誤一樣,“我還以為父親是真的想要文鰩魚呢。”
蘇乘臉上的肉抖了抖,語氣緩和了幾分,只是略帶僵硬,“你的事我也不願多問,我也管不到,我老頭子沒什麼愛好,平日就練練靈器,這文鰩魚你先給我,待我做出個名堂,定然補給你更珍貴的靈器。”
實際上蘇乘只是個黃階六品煉器師,還偏就喜歡練地階天階的靈器,這些年就沒練出一個有用的來,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天靈地寶。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陳免白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諸葛潤的水牢還有一隻贏魚,雖是死的,但屍身也有些價值。”
“嗯。”蘇茗月沉吟,“可是,魚送與流晴了。”流晴清理天墟閣,一半的財物都賞賜給他了。
正這時,侍者來稟,流晴求見。
“正好問問他願不願意給你。”蘇茗月輕笑,抬手示意侍者放他進來。
蘇乘此時已經有些退縮了,大女兒對他一直都很冷淡,只要他不犯到她頭上,他的一切條件都能滿足,所以他才有勇氣過來要魚,按照以往,她多半會把魚給他打發他去了,今天怎麼不一樣了?
可是想到能夠延年益壽,他怎麼也捨不得這次機會。
豐朗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遮都遮不住的貪婪,冷嗤一聲,幾步走到蘇茗月旁邊,彎腰在她耳邊道:“不開心便發洩出來,不然會被憋壞的。”
陳免白垂在身側的手緊握,說話便說話,離那麼近做什麼。
蘇茗月不理他,對進來的流晴說,“你來的巧了,他想問你要贏魚。”她硃筆轉了個漂亮的筆花,筆頂點了點蘇乘的方向。
她語落便注意到流晴腳步虛浮氣息不穩,她眉頭微皺,“你受傷了?”這是她夫子,還要幫她幹活呢,可不能病倒了。
流晴嘆氣,不為別的,蘇茗月陰差陽錯給溫錦書療傷,雖然他不知道江茗雪就是蘇茗月,但他不是自欺欺人的人,輸了便輸了,認命的賠了靈石。
今日在天墟閣辦事,忙到現在才得空。
“難得見你為難。”蘇茗月以為他是為了天墟閣瑣事犯愁。
她看向蘇乘,“父親的請求讓我們很為難,要不你不請求了?”
這是在歪曲流晴嘆氣的含義。
“不過一條魚而已...”蘇乘本想說就算了,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倒不是差那一條魚,實在是這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