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淡到近乎透明,本就白皙的臉頰半分血色也無,平日含著柔和春水的杏眸此刻半瞌著,好似倦極了。
“好冷啊。”她聲音清淺,不細聽根本聽不到。
秋景祿見她這般虛弱,只覺心中驟寒,好似冰霜附在心臟表面,帶著冰冷的溫度襲遍全身,他撫摸心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往日不爽什麼,難過什麼,要麼爭搶,要麼豆沙了,可今日卻不知如何紓解。
溫錦書上前幾步輕輕拉住她的手,靈氣推入她身體。
可她的身體好似篩子,靈氣潰散的速度超過了他輸送的速度。
她搖搖頭,“不用擔心我九師兄,我休息幾天就好了。”
他鼻尖發酸,嗓子乾澀,眼睛發紅,他根本無法想象她是怎麼撐過來的。
她安撫的朝溫錦書笑笑,轉而對奈何橋橋洞輕聲喚道:“逐日,不要胡鬧。”
橋洞下緩緩走出一匹馬,那馬身軀強健,鬃毛順滑,曲線優美,肌肉緊實,見之便知上乘。
它馬頭微垂,走到蘇茗月身邊,銅鈴般大的眼睛閃著人性化的悲傷之色。
“為何不走?”
它蹭蹭她的手,但他們無法觸碰彼此。
她嘆氣,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白玉,“我賜你銜玉而生,你我若有緣,自會相見。”
逐日扭頭,死活不肯收下,它垂頭哼氣,四蹄不安分的跺地,渾身寫著拒絕。
“我要睡了,讓我睡之前看到你走過奈何橋,好嗎?”她一字一頓說得極為緩慢,每個字都伴隨著輕微的喘息。
她就像是一朵花,從萬骨燈出來後,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
也好在有萬骨燈,不然她怕是要像京小茜那般剔骨削肉做燈了。
逐日眨眼,一滴淚滑落,它銜住白玉,那白玉不知什麼材質,它竟能觸到。
它嘶鳴一聲,前蹄踏空再落地,將腳邊彼岸花花瓣震落,風起,裹挾著花瓣打了個旋兒又飄遠。
她上前幾步做抓握韁繩的姿勢,逐日乖巧的跟著她慢行,行到奈何橋橋頭,她輕聲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