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鳶一句話讓陳免白新拿的墨塊又斷了,“陳墨”他低聲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語。
六六:【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過大,請宿主剋制!】
豐朗拍桌,怒氣衝衝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他的肘關節處有鋒利的魚鰭衝破衣料,在穿透窗子的陽光下泛著凜凜寒光,脖頸兩側出現大片藍色魚鱗,詭異又美麗。
流晴還能穩住,面上一派淡然,氣質清風和煦,“茗月不必擔心我,不過一些小傷,吃些丹藥便是了,最近忙於天墟閣各項事宜,道宗送來的丹藥我還沒來得及看,應當是有能治傷的。”
稱呼都變了。
這段話聽到另外三人耳裡就是,他是在為蘇茗月辦事,能真正為她提供幫助,且他是被關心的那一個,你們都是垃圾。
赤鳶噗嗤笑出聲,“哎呀流晴流公子是吧,我怎麼聽你這話裡有話啊。”
他捂嘴,故作驚訝,“你不會借職位之便收受賄賂吧?”
蘇茗月忍無可忍,抓起筆往赤鳶面上扔,赤鳶一把接住,白皙修長的手握著硃筆挽了個漂亮的筆花,他指腹摩挲著筆身,語氣低沉暗啞,“啊,還留有餘溫呢。”
他把筆放在鼻端細細嗅聞,“香汗淋漓,像。”他語氣微頓,“像雨後嬌花散發的味道。”
嬌花兩字在舌尖繞了又繞,曖昧十足。
這話豐朗聽不懂,流晴聽不懂,偏就陳免白這個失憶的聽懂了。
他看著手中剛從抽屜裡取出的斷掉的墨塊,輕嘖一聲,背地裡噁心就算了,還擺在明面上,他真的連臉都不要了嗎?
蘇茗月不是易出汗體質,更何況現在正深秋,島上的雪已經下了一個多月了,怎麼可能會出汗,赤鳶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瞎說的。
她忍住踹桌子的衝動,心累道:“不用你給流晴看了,去給蘇乘看吧。”
赤鳶與她是合作關係,所以時而好用時而使喚不動。
她秉承著你都坑了我那麼多錢了總不能白便宜了你過來給我幹活的原則,找了他來。
他肯來也是表示答應為她辦事,搞不懂現在又跟流晴較什麼勁,難道這兩人私下有齟齬?
“是。”赤鳶站起身,懶洋洋行了個不甚標準的君臣禮。
而後他非但沒離開,反而幾步上前欲靠近蘇茗月。
豐朗擋住他,語氣微沉,“月兒既然命你做事,你便聽命行事就是。”
還來礙什麼眼,真是多看他一眼都想吐,他發誓他就沒有這麼討厭一個人過,對陳免白也頂多是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