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會兒,聽到隔壁房間關窗的聲音,她開啟房門,果不其然,門口站著兩尊大佛。
不知是不是島上靈氣充裕精純的原因,秋景祿似乎長高了不少。
“師姐要出門嗎?一起啊。”他說。
“加我一個,今夜我買單。”溫錦書笑。
此時流晴在房間除錯琴絃。
蘇茗月不理他們,幾個躍步消失在夜色中,兩人緊跟其後。
她的速度極快,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兜圈子,兩人很快便跟丟了。
“看來師姐不想我們跟著,回去吧。”秋景祿站在街道邊,兩邊商鋪掛著許多燈籠,將夜照得明亮,小商小販在路兩旁擺攤,皆規整乾淨,過往行人面色歡喜,一片祥和熱鬧之景,偶有風拂過,吹動房簷上的風鈴,叮咚作響。
繁華夜市,六界生靈玩樂於其中。
“真遺憾,還以為能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溫錦書面露可惜之色。
兩人一同往回走,一步兩步三步,又同時回頭。
“我只是去逛逛。”
“我只是去逛逛。”
異口同聲。
“嘁。”秋景祿不爽,閃身穿過人群進入小巷。
溫錦書聳聳肩,“看來今夜只能獨自找樂子了。”
蘇茗月在某個無人的小巷切回大號,帶上白底金紋面具,進入人潮洶湧的鬧市。
突然衣袖傳來拉扯感,耳邊響起秋景祿低沉暗啞的聲音,“師姐。”
她回頭,只見秋·成年版·景祿垂眸看著她,繁華街景不如他精緻眉眼,他神色懨懨,帶著幾分不滿,似乎在指責蘇茗月丟下他。
那對葉子眸難得帶上情緒,像一幅精美的畫作活過來一樣,美得過分。
長髮攏在腦後,簪著祥雲玉簪,一席大紅袍,內襯為黑金色,俊美得像個豔鬼。
不少路人駐足偷偷打量這對皆著一身紅衣站在人群中的璧人,雖然女子帶著面具,但看身段氣質也知是少有的美人。
果然,那女子摘下面具,露出黛眉秋波眸,嬌嫩芙蓉面,瓊鼻櫻桃唇,當是天仙落人間,傾國傾城俏佳人。
她笑得溫和,“你認錯了,我不是你師姐。”
秋景祿瞳孔微縮,此刻周圍的喧囂吵鬧全部消失,一陣風起,吹動兩人的長髮,長髮糾結纏繞,叮咚風鈴聲入耳,清脆鈴音好似響在心間。
他鬆開手,朱唇輕啟,“抱歉。”
蘇茗月帶回面具,“沒關係。”
她抬手,手中出現一個冰糖葫蘆,是她剛剛買的,她遞給秋景祿,“快去找你師姐吧,你師姐找不到你一定急壞了。”
秋景祿愣愣的接過冰糖葫蘆,直到對方沒入人海消失在視線中,他依舊沒回過神。
蘇茗月抵達花街巷,如入繁花溫柔鄉,痴人醉人沉溺其中,錦衣華服者笑問姑娘金幾許,衣衫襤褸者唱離人悲思花愁。
“雲中千帆過,客從天上來,溫香盈滿樓,軟玉掛心頭,欲問姑娘金幾許,散盡家財解花愁。”
每晚都能聽到有人吟唱此詩,卻止不住痴人飛蛾撲火。
站在千帆客前,只見高門上書,請客來,左聯:忘舊憂,享敦倫,宴請才子仙宮遊。右聯:金玉樽,瓊漿酒,勸君一口再一口。
幾步進門,高堂從天垂落半透明紅紗。
左房柱上書:牛踏草,鶯驪叫,碧波春水捲浪飛。右房柱上書:黑龍纏,花濺汁,斬斷陳絲醉夢深。
衣著保守的侍者帶領新客熟悉待價而沽的姑娘,舊客或自行尋老相好,或跟著侍者甄選別的姑娘。
有侍者前來詢問蘇茗月是否需要引路,都被她揮揮手打發走了。
她輕車熟路的走進內院,院中三步一景五步一畫,熙熙攘攘的男男女女結伴遊玩。
走了許久,她終於在一處人少的院落停下,幻化成侍者手持放著醉仙酒的托盤,詢問其他侍者顧旭禾的房間位置,不少侍者多看了兩眼那酒,無他,只因這酒實在難見。
大家都以為她是顧旭禾最近傍上的大款蘇小姐的人,都不疑有他熱情的給蘇茗月指路。
蘇茗月解了幻化術,尋到顧旭禾的房間。
房間昏暗,寂靜無聲,依稀能看到牆上掛滿了各種美人圖。
她坐在床邊,月華透過窗落在她一半俏臉上,另一半臉隱在黑暗中,她一手持黑色唐刀,一手握一方絲帕,細細擦拭刀刃。
雙眸半斂,神色不明。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