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會，蘇茗月繼續批公文，陳免白在身邊為她磨墨。
“聽說你今辰發火了？”他還沒見過她發火，說是桌子都掀飛了，還見了血。
這事是他從侍者口中聽的，大多數時候他不會問六六，他並不完全信任六六，更不想過於依賴六六。
“嗯。”
“彆氣壞身子。”他垂眸看著認真批閱公文的蘇茗月，心底泛起絲絲滿足之感，她認真的樣子真的好漂亮。
蘇茗月輕笑，意味不明道：“你以後會理解我的。”
她突然起了幾分興致，將今日朝會的內容說與他聽，隱藏了自己提出的解決方法，想聽聽他的看法。
她發火的事會傳出去，但朝會內容是萬不會有人多嘴的。
陳免白聽後問：“蘇家主的傳送陣上限在哪？”
蘇茗月從桌邊抽出張白紙，執筆在上面隨意點了幾下，指著這些點道：“點與點之間雙向互通。”
陳免白沉吟片刻給出了與她相差無幾的回答，他們都不是隻會把目光集中在一個島上的人，既然要做便要多拉些人入夥。
“我若有你這樣的下屬，便用不著自己去揪諸葛潤了。”蘇茗月嘆氣。
他抿唇，分不清她是隨意一說還是有心試探。
傍晚，太陽染雲紅，蘇茗月切回江茗雪的號，與秋景祿一同去三清閣定級。
然而還不到三清閣，她便遇到踩著貓步的蘇善怡。
“吾來找你玩。”她說。
她覺得這人很像自己阿姐，很親切。
不待她撲到蘇茗月懷裡，就被秋景祿扼住命運的後脖頸。
他收緊手，“不想死就滾。”討厭任何活著的帶毛生物。
蘇茗月以手為刃劈向秋景祿腦袋，未料他閃身避開，抓著蘇善怡脖頸的手更緊了。
她皺眉，威壓傾瀉而下，不顧秋景祿驚詫的表情從他手裡奪過蘇善怡抱在懷裡。
蘇善怡大喘氣，“你有沒有人性啊！居然對我這麼可愛的小貓咪下手！”
秋景祿手扶著牆，捂著胸口，終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你受傷了？”她收著力呢，不可能真傷到他，頂多會有些胸悶難受。
她沒注意到秋景祿的不對，主要是萬法通天島律法嚴苛，禁止大規模鬥法，想受傷都不容易。
秋景祿垂著頭，聲音沉沉，“不用你管。”
“哼哼活該，誰叫你老掐我脖子。”蘇善怡幸災樂禍。
蘇茗月把蘇善怡放在肩膀上，抓著秋景祿的手腕要給他療傷，被他甩掉了。
她皺眉，“你發什麼脾氣。”莫名其妙的。
七七眼觀鼻鼻觀心，心道居然有人敢對主兒甩臉色，真刺激。
秋景祿抬眼看她，那雙葉子眸常帶著死氣，頹靡，輕蔑，冷漠，但從未像現在這樣，傷感，好像要哭了。
他轉過頭，聲音毫無起伏，“你走。”
“不知好歹，誰願意慣著你啊，人族，吾們走。”蘇善怡翻了個白眼，命令蘇茗月。
蘇茗月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身邊安靜下來，四周來往行人皆面帶歡喜，有人攜手同行，互談心意，有人獨自遊玩，為朋友臻選禮物。
他蹲下身，只覺遍體生寒，好似回到了暗無天日的亂葬崗，與萬鬼廝殺。
驀然，面前出現一串紅豔豔的冰糖葫蘆，順著拿冰糖葫蘆的手看過去，是他去而復返的師姐，她歪頭看著他，“吃甜食會讓心情好起來。”
秋景祿吸吸鼻子，“這冰糖葫蘆看起來好像少了一個。”
蘇茗月佯裝慍怒，“你吃不吃。”
他抿唇，壓制嘴角勾起的弧度，“勉為其難嘗一嘗吧。”他接過冰糖葫蘆，咬了一個下來，嚼了幾口臉便皺成一團，無他，太酸了。
“你不是說吃甜的會讓心情好起來嗎？”
蘇茗月輕笑，“我又沒說這個是甜的，況且你不喜甜不喜苦，那我只能選酸的了。”
秋景祿囫圇吞下這一口，將剩下的冰糖葫蘆放進儲物袋，“這中間還有很多種口味可以選擇，師姐你是專門克我的，偏又選了一個我不喜歡的。”
蘇善怡趴在蘇茗月肩膀上，老神在在道：“江茗雪你完了，你居然心疼男人，想當初吾也是心疼男人才會落得這般下場，吾的現在便是你的未來。”
“我們小祿還是受委屈了會哭的小朋友呢。”
“誰是小朋友了，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