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聲音引來不少人圍觀,因著房間上的貴字,沒人敢靠近,只遠遠觀望。
固念踩著渾身赤裸的小倌的腦袋,只要他稍稍用力,這人的腦花便會真的像花朵一樣綻放。
蘇茗月隨手扯了窗幔下來扔在小倌身上,抬眸看向處於暴走狀態的固念,對方此時戾氣橫生,生生破壞了高貴聖潔的臉,好似跌落神壇的神,被心魔打敗的僧,渾身散發著吞噬一切的狠勁兒。
“你要破殺戒嗎?”她問。
固念收回腳,雙眸緊緊鎖著蘇茗月,“你要我破色戒,何必選這些貨色羞辱我。”
“佛曰眾生平等,固念,你一心俗念,滿身傲氣,是半點未領悟佛道。”
“呵。”他冷笑,幾步走到她面前,彎腰直視她,“與你何干?誰給你的權利來管我的事?”
他的鳳眸此刻好似淬了毒,半眯著,沒了半點悲憫,全然寫著殘虐,好似壓了百年的魔物破土而出。
蘇茗月輕笑,半點沒被對方迫人的氣勢嚇到,“固念,我萬法通天島的規矩要我同你說多少遍?”
固念悶笑,胸腔震動,“那我們算是扯平了?既如此殿下便身體力行,為小僧破戒吧。”
語罷,他一手緩緩握住她的後頸,嘴唇毫無徵兆的壓過去。
雙唇接觸的一瞬間他不可抑制的顫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他好似地獄羅剎,醜陋邪惡,原他本就不是慈悲之人,也不能做到平視眾生,他以為他傳教渡人,實際上是我佛慈悲收留他這般惡鬼。
心像是被推翻的高塔,碎的不成模樣。
他還穿著從他師父那裡偷來的袈裟,頸間的佛珠夾在兩人中間,禪杖倒在床邊,像是固念倒塌的信念。
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蘇茗月的手上,滾燙如火。
從這一刻開始,佛門不再要他,他要踏上獨自尋道的漫漫長路了。
赤鳶剛來便看到了這一幕,嬌小的她被人抱個滿懷,他心心念唸的朱唇被不知哪裡來的妖僧玷汙著。
磅礴靈力瞬間以他為圓心向外擴散,他虛空一握,長八尺通體漆黑的月牙戟出現在手中,他提戟朝固念砍去。
固念似有所感,猛撤一步,似乎是不想動手,一直閃躲,赤鳶步步緊逼,招招狠辣。
餘波吹動蘇茗月的髮絲,她感嘆,【居然翻車了。】
七七撓撓頭,【我感覺這波主兒虧大了。】
她將可憐的小倌送出去,順帶塞了他兩瓶丹藥,轉頭將門關上,看著屋內一片狼藉,拍拍手掌,“好了別打了。”
赤鳶的月牙戟懸停在固念眉心半寸,他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伸舌頭了嗎?”
固念眼裡劃過疑惑,“什麼意思?”
赤鳶沒回答,手腕微動,月牙戟在他上下唇劃出深深的血痕。
七七遺憾嘆氣,原來沒伸舌頭啊,等等,它幹嘛要遺憾?!
血噴湧而出,固念扯斷頸間佛珠,靡靡梵音從口中流出,瞬間又與赤鳶打成一團。
風起,捲動蘇茗月周身空氣,她墨髮飛舞,衣袂翻飛,一層又一層陣法從房間上空砸向纏鬥的兩人,那兩人動作逐漸遲緩,直至身體僵硬無法移動,陣法才消失。
“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聊一聊了嗎?”
兩人眨眼表示能。
她開啟門,喚侍者打掃房間。
侍者進門見自家東家和蓬萊高僧面對面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相對還詫異一瞬,但因著過於奇怪的氛圍也不敢多留,麻利的收拾好了房間。
不過半刻鐘,三人恢復體面,圍坐在桌子上喝茶。
“雲德方丈同意你還俗了,不過你要回蓬萊一趟。”她聲音無波無瀾,不辨喜怒。
赤鳶上下掃視固念一眼,陰陽怪氣道:“喲,假和尚?”
蘇茗月斜他一眼,那眼神古井無波,但赤鳶明白了其中警告之意,他撇撇嘴,扭頭生悶氣。
固念此時已經恢復以往聖潔模樣了,他問:“師父應當早就同意了吧?”
“嗯,希望你以後改邪歸正,不要再傳播邪教了,不然就不是給你點陪睡了,而是把你當陪睡送別人。”
言外之意,不要瞧不起別人,因為說不定哪天你自己就成那樣的人了。
固念露出愧疚神色,“此事說來確實是小僧不對,小僧向殿下道歉,實在是本性如此,一時半刻不好更改。”
是,上輩子傳教傳了幾十年,連睡覺都要入夢蠱惑人心,職業病確實不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