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媞嘆氣,看來這兩個徒弟初次磨合結果不是很好,大徒弟從沒給她添過麻煩,這是第一次,她實在不忍心苛責,便命大徒弟親自照顧小徒弟了。
師父的話當然要聽,蘇茗月親自把秋景祿送回他的寢殿,並盡職盡責的照顧他。
她去食肆掏了些鍋底灰,怕師弟吃不下,摻了些漿糊搓成黑乎乎的丸子。
七七在一邊吐槽,【咦惹好惡心啊,主兒你確定男主會吃?】
蘇茗月看著面前一坨烏漆嘛黑的泥,沉思一瞬,【沒事,等我都搓成丸子,我會把它做成秀色可餐的冰糖葫蘆,小孩子最喜歡冰糖葫蘆了。】
七七:【主兒,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男主只是外表是小孩。】
蘇茗月沒再理七七了,認真的把所有黑泥巴搓成丸子,用口脂染紅,但口脂遮不住丸子的黑色。
她隨便撿跟樹枝把幾個丸子穿起來,煮了鍋糖漿,給紅黑丸子裹上一層糖漿,冰糖葫蘆便做成了。
她先是自己欣賞了一番,“不錯。”
七七看著那黑紅相間的冰糖葫蘆欲言又止,感覺像是用壞掉的山楂做的,是吃完就會拉肚子的既視感。
蘇茗月端著一個食盤站在秋景祿床邊,秋景祿正倚著床看書,是關於符籙的書。
食盤上分別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一根黑紅相間的冰糖葫蘆,一顆圓滾滾胖乎乎的黃階丹藥,一方被打溼的方帕。
“小師弟,師姐為你準備了三個療程,一定保你藥到病除。”
秋景祿視線落在丹藥上,黃階一品丹藥,這位大師姐還真夠“大方”的,能找到這麼低階的丹藥也是難為她了。
至於那黑乎乎的湯藥,他是看都沒看,他指了指那溼方帕問,“這是什麼?”
“沾水擦拭全身能降溫。”蘇茗月語氣輕柔。
秋景祿嘆氣,他轉了個方向看書,“師姐不必這般辛苦,為師弟泡些茶暖暖身子就好。”
蘇茗月為難道:“可是病要治,師弟你是怕苦嗎?師姐為你準備了冰糖葫蘆,不會苦的。”
“抱歉師姐,我不喜甜也不喜苦。”
“真拿你沒辦法,那師姐為你泡茶。”蘇茗月盡職盡責的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大師姐,她放下食盤,轉身走到外間桌子旁泡茶。
秋景祿挑眉,餘光瞥了一眼大師姐的身影,她會那麼老實?不會要在茶裡做手腳吧?
蘇茗月把茶水端給秋景祿,秋景祿碰了一下杯盞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可憐巴巴的說:“師姐,好燙。”
“沒關係,師姐給你吹吹。”蘇茗月呼叫靈力,茶水懸空漂浮,一陣清風打著旋兒吹在茶盞周圍。
半晌後茶盞飄向秋景祿,“師弟可以了。”
秋景祿小小的抿了一口,實際上就是碰了一下嘴唇,“好涼。”
他一臉可憐的看著蘇茗月。
蘇茗月撥弄手腕珠串,“師弟還真是嬌弱,真無法想象你是怎麼在亂葬崗活下來的。”
“在那裡沒有挑食的條件,現在有了,自然要精緻些。師父照顧我時,也是萬事順著我。”他收了臉上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看著蘇茗月,“師姐,師父說了要你好好照顧我,明天就要出發去萬法通天島了,師弟這副病弱模樣,被其他峰師兄弟見了難免會多想些什麼,你說是嗎?”
蘇茗月在他的表情和語言裡品出了一句話,他就是任性,師父慣的,你能怎樣?
她沉吟,“嗯,師弟說的有道理,所以為了幫助師弟退燒,我們直接使用物理降溫法吧。”
說著,在秋景祿警惕的眼神中,雙手擊掌,床榻上方瞬間凝結一顆巨大的水球,她笑眯眯的開口,“砰~”
水球應聲破裂,秋景祿本就因發燒頭腦昏沉身體遲鈍,避之不及被澆了個透心涼。
秋景祿一整個都懵掉了,他緩慢站起身,仰頭呆呆的看著蘇茗月。
水還在滴答滴答往下滑,長睫毛掛了好些水珠,都成一簇一簇的了,本就因為生病而殷紅的唇畔此時如清早掛著露珠的花蕊。
他眨了眨眼睛,整張臉瞬間陰沉下來,那頹靡的氣勢瞬間將蘇茗月籠罩,像是要把她拉入深淵。
剎那間整個房間鬼氣瀰漫,蘇茗月被他拉進了他的魂域。
大乘期之上的大能,魂體強大者,自成魂域,這種生靈萬里挑一。
顯然秋景祿便是其中之一。
面前的七歲小娃娃不見了,入目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是四處堆疊的森羅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