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越過鴻蒙山,溫度驟然降至冰點,溫錦書又翻出自己那套冬衣,全副武裝,明明可以用靈力禦寒,他偏要把自己裹成個球,然後到蘇茗月那裡喝熱茶。
每次白靈吐槽,他都會摸摸自己半頭白髮感慨,年紀大了,不禁凍。
好像那頭髮是他自己的一樣。
他也不拿著靈筆到處晃了,捧著自己的手爐,恨不得鑽進手爐裡面。
被蘇茗月裹成球的秋景祿嗤笑,“怎麼不拿著你那根破筆了?”
“小師弟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那是茗雪師妹送我的,你這般說她該多傷心。”溫錦書轉頭對蘇茗月說,“茗雪師妹別生氣,小師弟還小,不懂事,九師兄很喜歡你的禮物,特別特別喜歡,若天不這麼冷,我必要時時刻刻捧著靈筆。”
秋景祿攏了攏毛茸茸的紫狐裘,說是破筆哪裡不對,不過是師姐用不著的玩意罷了,師姐送的紫狐裘法衣才是珍寶,不但禦寒保暖,還自帶大小調整,且擁有防禦功能。
死綠茶懂什麼,他還是不要提醒他了,讓他自作多情去。
距離飛舟到萬法通天島還有十日時,蘇茗月收到了下屬流鶯的訊息,弦月國九千歲帶著禮物來還禮了,還說有筆生意想跟她談談。
是該回蘇城看看了,不過在此之前要先去桃花村取陣盤。
落在小木屋,又是撲面的濃煙,好在有了第一次經驗,蘇茗月不慌不忙的運用靈氣帶起一陣清風吹散煙霧。
上次離開時就有預感,直覺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縛獵安帶著驚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回來了?”他上前幾步拉著蘇茗月坐下,“這次怎麼出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
蘇茗月遞給他一塊方帕,“擦擦臉。”
縛獵安接過帕子,眼裡劃過窘迫。
蘇茗月環顧房間,很好,髒亂不堪,到處是泥土,一坨一坨的,像極了某種不可描述之物。
黑煙是從窯爐裡冒出來的,她有些好笑的問,“在研究做古壎嗎?”上次有見他設計古壎的圖紙來著。
縛獵安舀一瓢水潑進窯爐,澆滅火,確保不會有煙飄出來,才坐在蘇茗月對面,語氣有點低落,“嗯,但是怎麼都不成功。”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嘗試過多少次了。
蘇茗月理了理人偶的記憶,嗯,有關於古壎製作的。
她從衣櫃角落搬出個箱子,裡面有醒好的泥,可以直接拿來拉坯。
“我教你。”她說。
縛獵安點頭,順手把方帕放在懷裡。
她教他稱量好需要的量,放在拉坯機制作坯體,將泥捏成窩頭的形狀,罩在轉盤上,縛獵安的手很巧,力道技巧都剛剛好,蘇茗月只簡單講述他便能做得很好。
之後室內晾置,磨光,去掉稜角,然後開孔打眼,奈何縛獵安是個音痴,不會調音。
他吹響古壎,蘇茗月指出音質存在的問題,他再調整。
關於音樂,她是個吹毛求疵的,縛獵安從沒見過她這模樣,小臉帶著嚴肅,小手指一會點點這一會點點那,可愛的不得了。
兩人就這樣一直調音到天黑,縛獵安半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眼神落在她身上怎麼都移不開,耳邊是輕柔的聲音,鼻端是淡雅的梨花香,安撫著他這幾天焦躁的心情。
最後燒製,蘇茗月建議使用靈力,好在縛獵安是火靈根,他的身體也恢復了七成,這對他來說不算難。
在他燒製期間,蘇茗月坐在一邊翻看桌上堆疊的紙張,各種各樣胖憨憨的古壎,全是梨形。
“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蘇茗月裝作不經意的問。
“我二哥的手下來過,他們似乎把我當成你了,問了幾個問題就走了。”有點像應付領導的下屬。
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傳承,且有人盯著他,他是個麻煩,但她還是收留了他。
蘇茗月點點頭,“倒是歪打正著。”
“再過幾日與我切磋切磋,地點就選在鴻蒙山外圍吧。”
縛獵安眼神微閃,幾乎瞬間就明白的她的用意,她要插手他的事了。
之前一直說讓他去萬法通天島,多半因為那裡不允許大規模鬥法,去那處恢復身份最安全。
現在這般說,是要釣魚執法,把找他的人聚在一起一網打盡。
她不問他是誰,不問他的敵人是誰,似乎也不奇怪他為什麼不跟他二哥的人走。
是不在乎,無所謂,還是她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