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王站在她面前,問:“殿下,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不受制於人?”
“活得久,足夠強。”
弦月王微訝,“這麼簡單?”
她輕聲問:“你覺得你能活多久?”
弦月王沉吟,“我今年十三歲,修為築基,皇室中如我這般十三歲築基的只有舅舅,他活了三百年,現在在皇陵守燈,我想我也能活到三百歲。”
蘇茗月從手串中取出一個赤紅珠串,放在桌子上,指尖微微推動,那珠串滾動,她問:“這顆珠子一定會抵達桌子的對面嗎?”
珠串軌跡慢慢偏移直線,從桌邊滑落,她揮手靈氣裹挾著珠串回到她手心。
“這中間有太多阻力了,看似簡單的六個字,需要克服的阻礙數不勝數。”
弦月王似懂非懂,但還是很有禮節的作揖,“多謝殿下教導。”
弦月王離開後,青池道:“弦月王從小在皇宮長大,怎會如此天真?”
蘇茗月輕笑,“她只是在看我的態度,或許她已經絕望了,想在我這裡找一找路。”
青池眼睛轉了轉,想通了其中關係,弦月王知道自己於九千歲來說再無價值,或許都不一定能活著回去,她在變相的向殿下求助。
她好奇的問:“殿下會幫她嗎?”
蘇茗月將那枚赤紅珠子遞給青池,“送去客館給弦月王,她的命我保下了,且看她能行多遠吧。”
若弦月王在卓然面前裝得天衣無縫,他至多以為她入了蘇家主的眼,認為她還有價值,從而留她一命。
若他知曉弦月王不似表面那麼單純,她怕是會凶多吉少了。
議會剛結束沒多久,魔界就聽說了議會內容,也不擺架子了,急匆匆趕來神宮求見蘇茗月,被攔在外面兩個多時辰,直到夜幕降臨,六個人腦袋上肩膀上滿是白雪,蘇茗月才放他們進書房。
她拄著頭,唇角帶笑,“幾位怎麼不在客館好好休息,出來淋雪?凍壞了可怎麼好,踏雪,快去焚些暖香,妖皇不是送了五行純靈香麼,今日難得有貴客到訪,就燃此香。”
她又笑著對魔界六主說:“這香焚之香氣清新靈氣四溢,有助於修行,往日我都捨不得拿來用,今日趕巧了,來了六尊大佛,剛好供上。”
語氣是柔和輕靈的,話卻是微諷的,看得出來她很介意今晨議會之時魔界的作為。
她手腕微動,旬向緒的白扇在她指尖開開合合。
白扇正反面是流晴和溫錦書的筆墨,風格迥異,但一樣的超凡脫俗風雅至極。
流晴在一邊矮桌上除錯琴絃,看起來是剛彈奏過一曲。
“是。”踏雪取了香,將整盒都倒進書房中央半人高的琺琅香爐鼎。
看得流晴眉尾微抽,那香一根就價值三百上品靈石,一盒少說上百根,就這麼一次全用了,果然不能以妖皇的名義送她禮物,她根本不在乎。
五行純靈香是由靈香木製成,內裡靈氣精純,於靈脩而言是補,於魔修卻是毒。
雖不至死,但會讓他們精神萎靡幾天。
香燃起的一瞬間,精純靈氣悠悠然從爐鼎中飄出,裹挾著清雅淡香。
修羅主淺笑,他緩聲道:“殿下,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他一身素白衣衫,膚色是病態的白皙,眉骨處黑色魔紋順著臉頰蜿蜒而下,詭異又豔麗。
他輕輕拍了拍肩上白雪,雪順著衣襬簌簌落下,有些掛在他長至腳踝的墨髮上不肯下來,他抖了抖長髮,長髮好似瀑布落流水,極美。
他繼續道:“原以為所謂議會不過是六閣之事,可我們魔族哪有機會入六閣,就是那萬法石上都沒有我們魔修的名號,如此,我們不願參加議會想必殿下也能理解。我說這些倒不是在開脫什麼,說到底還是我們的錯,肆意揣測殿下,不明真相沖動行事,駁了殿下的面子,我們瞭解到議會真正內容時,便馬不停蹄的前來求見了,忘殿下給個機會。”
白扇敲打桌角,噠噠的聲音極有韻律,修羅主面不改色,直視著她,那雙桃花目帶著清淺笑意,身處下位,氣勢卻半點不輸。
摩羅迦主實在忍受不來這種氛圍,開口問:“殿下,您意下如何?”
“我認為我的誠意很明顯了。”她唰的一下開啟白扇,半掩面。
這也讓眾人看清了她手中的扇子,摩羅迦主眼眸微微睜大,“那是,天階魔器?”
這樣珍稀的魔器居然在一個靈脩手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