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帶著長寧公主緩緩退出了御書房,翠兒也緊跟其後。
此時,御書房內只剩下她與皇上,還有一旁默立的方卓。
儘管心中緊張萬分,但她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小丫鬟,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皇上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初雪,你且將那水泥方子寫下來。”
言罷,指了指御案一側的小桌板。
應聲後,忙走上前去,看著桌上各種不同的筆、墨,紙,拿起平日最常用的硬筆,略作思索後,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
主要原料也就是石灰石、黏土和鐵礦石。加入煤粉,放入窯內進行上千度高溫煅燒。最後加入石膏研磨成細粉,用水流代替電力進行研磨。
她最近又重新覆盤一遍,以求官員們失敗百次內就能成功做出水泥。
皇上在一旁靜靜看著,待她寫完,微微點頭,隨後吩咐方卓:“交給工部,一月朕要看到成品。”方卓領命而去。
皇上好奇看著她,好奇詢問道:“你一介女子,不說鹽糖之事,練兵之法,單就這水泥,你是如何知曉的?莫不是看了什麼神奇之書?”
她倒不算驚慌,早就想過就這一問,趕忙福了福身,恭敬地回答:
“皇上,奴婢曾偶然得到一本古籍殘卷,上面記載了許多奇巧技藝,最終不過是寫奇技淫巧罷了,上不得檯面。”
皇上微微眯眼,似在思索她話中的真偽。
片刻後,皇上又問道:“如今北地雖被我朝佔領大片地盤,然當地民心未附,難以融合治理,你可有什麼見解?”
這皇上哪來那麼多問題,都問她了,還要那麼多當官的幹嘛?留著吃白食嗎?
不過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罷了,猶豫了一會,還是斟酌著詞句開口道:
“皇上,不妨從文化交融入手,鼓勵兩地百姓通婚,興辦官學,教授我朝文化與禮儀,同時保留北地特色,讓百姓感受到朝廷的包容與善意,假以時日,或可使北地真正歸心。”
“朕已想好人選,這兩年得抓緊解決北地的小臭蟲。”
正說著,太監高聲稟報:“皇上,蘇辰蘇大人求見。”
皇上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地說道:“呵,你哥這是怕朕吃了你?不見,讓他回去吧。”
此時,又有小太監匆匆進來稟報:“皇上,找到了趙安。此子前年秋日進宮,原本在宮後苑做些修剪花木、搬運雜物的粗活。”
“哦?繼續說!”皇上呵斥道。
“去年春日,長寧公主在宮後苑賞花,小安搬運重物,驚擾了公主的儀仗。他生性木訥怯懦,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利索,公主盛怒之下,便將他發配到了浣衣局。”
“倒是個傻的,長寧倒是極少責罰下人,怕是不好過。”皇上面上帶著淡淡笑容,略作思索道:“宣趙安來見朕。”
不多時,趙安被帶到御書房。他身形瘦弱,面容雖有幾分清秀卻滿是惶恐之色。
一踏入御書房,他便像只受驚的小鹿,眼神慌亂地四處張望,雙腳也似被定住一般,不知該邁向何處。
待聽到太監提醒,才猛地反應過來,忙不迭地跪下,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額頭觸地,聲音帶著哭腔:
“奴才小安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頭始終不敢抬起,雙手也緊緊地攥著衣角。
皇上打量著他,好半天才問道:“在宮中這幾年可還習慣?”
趙安結結巴巴,好半天才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只知做好分內之事,不敢有他念。”
“你當初為何要進宮?”
趙安嚥了咽口水,老實回答:“奴才想多掙些錢,讓家裡人能過上好日子,能吃香的喝辣的。”
皇上微微眯眼,再問:“那你為何如今在浣衣局當差?”
趙安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道:“回皇上,奴才衝撞了長寧公主,是奴才的錯,奴才認罰。”
那副耿直老實的模樣,一看便知不善說謊。皇上看著他,沉默片刻後說道:“朕念你可憐,且留你在朕身邊服侍吧。”
趙安一愣,旋即鼓起勇氣說道:“皇上,奴才在宮中還有一位好友,名叫小福子,求皇上也讓他與奴才一起做事,也好有個照應。”
皇上眉頭一皺:“你這奴才,倒是得寸進尺。不過看在你初來乍到,朕且應了你這請求。”
皇上一頓,呵呵笑道:“你妹妹賣身為奴,你可知?”
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