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躺在乾硬的柴火上,雙手雙腳被綁地十分疼,她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但看著外面的太陽高懸,感受著肚子的抗議,以及身上傳來的疼痛,怕是已經下午了吧?
華妃娘娘已經回來了,此時正用著午膳,因為她聞到香味了。而她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著,想來郡主此時也在用膳,怕是郡主會擔憂她吧?
在國公府時不覺得時間難熬,總感覺過的很快。但被關在這裡一上午,就像是過了幾個月一樣難熬,而且她全身上下都是陣陣疼痛。
不知又過了多久,門突然被開啟,兩個宮女走了進來,華妃娘娘就站在門口。
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冷漠與狠厲,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那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讓人不寒而慄。
只聽華妃娘娘用冰冷而決絕的語氣緩緩說道:“把她做掉,記得安靜點。”
“嗚嗚……”想到蘇辰是如此關心妹妹,想到郡主怕是會很傷心,想到翠柳……最後又想到她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沒過十八歲,她不想死。
初雪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淚水大顆大顆落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彷彿失去了血色。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彷彿隨時都會窒息。她的身體微微蜷縮著,像是在保護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和希望。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稚嫩的哭喊聲傳來:“初雪!”
華妃的面色極差,她正想轉身離去,就看到怒氣衝衝地皇后和寧夫人。華妃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就退到了她極為嫌棄的柴房裡來。
緊接著就被一個女孩撞到,身邊的宮女忙扶住了華妃,剛站穩就看到了她難以置信地一幕。
初雪的淚水徹底決堤,靜安郡主趴在她身上,不顧身上的裙子被弄髒,也不顧外面異樣的目光,急忙把她嘴上的東西取下,雙手又焦急地為她解開繩子。
“初雪,對不起,我應該跟著你的。”郡主又揉了揉眼睛,跪在地上繼續將她腿上的繩子解開,但似乎是小太監綁地太緊,郡主白皙滑嫩的小手都不好看了。
“郡主,您快起來,您怎能跪奴婢呢?”她十分焦急,不顧痠疼的手臂,忙把郡主扶起。擦乾眼淚,緊緊擁抱著郡主道:“主子怎能給奴婢道歉呢,是奴婢不好,害郡主擔憂了。”
“閉嘴,是不服命令了嗎?”郡主拿起綁著她腿的繩子,扔到一邊,抱著她哭泣道:“你是我的丫鬟,我關心你不是應當的嗎?”
華妃退回柴房外,看著三公主走進柴房,扶著初雪一個小丫鬟走出來,她難以置信又感到驚喜。而這,皇后居然只是淡淡地看著,只是周圍的太監突然多了些,將華妃圍住。
突然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皇上到。”
待準備出去迎接皇上時,就看到皇上牽著一個小女孩緩緩走來。皇后和華妃同樣錯愕,皇上怎麼會突然來這裡?但根本不用想,寧夫人和其他宮女太監都紛紛跪下,也包括剛剛出來的初雪,就又被郡主和公主扶著跪了下去。
華妃忙跑到皇上身邊,跪在地上怨毒地望著小女孩,又忙換了一副笑臉,昂著頭望著皇上可憐兮兮地道:“皇上,是這丫鬟衝撞了臣妾……”
隨後華妃又忙看向小女孩道:“悅寧,你快跟皇上說啊!”
“父皇,此事與妹妹無關,您莫要連累妹妹。”長寧公主跪在地上,望著悅寧公主,有些焦急。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朝長寧公主笑了笑,就聽悅寧公主十分痛心地問道:“母妃,您為什麼就執迷不悟呢?您甚至怨恨上了郡主身邊的奴婢?”
“悅寧,你胡說什麼?那賤婢撞了我,我懲戒一下又如何?”華妃此刻猶如一隻受驚的野貓,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狼狽不堪地望著前方那明黃色的身影,衝著悅寧公主厲聲嘶吼。
“母妃,賞花宴上我便覺不對勁,是我稟告了父皇。還好皇后娘娘來得及時,否則必將釀成大禍。”悅寧公主此刻淚流滿面,輕輕搖了搖頭,道:“母妃,太子哥哥待我們極好呀!您為何非要讓弟弟謀取那個位置呢?”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華妃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
初雪靠在郡主身上,已然跪了許久,皇上都未讓她們起身。如今倒好,又聽到了這般秘密,她今日定是未看黃曆,怎會如此倒黴?這等皇家秘密豈是她能知曉的?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顫顫巍巍地跪在皇上腳邊,哭訴道:“父皇,一切皆是母妃所為,兒臣全然不知啊!”